七月十五，中元節。</P>

老英國公去世已有八年，老夫人念及亡夫，每年都要在中元節做法事，開道場。</P>

老夫人是個虔誠的信佛之人，這件事在英國公府是大事。</P>

因此等李顯和兩個兒子上了香，錦繡院便關上了大門 ，老英國公夫人閉門三天為亡夫做法事。</P>

那日之後，府裡便都傳來了，英國公跟夫人鬨了彆扭，國公爺已經好幾日沒踏進集芳院。</P>

沈清婉自那晚起，身體便有些不大好。</P>

整日身上無力，隻覺得身體困頓，每日竟然有一大半的時間在床榻上睡著。</P>

沈沚阮心裡擔心，隻得終日陪著沈清婉待在屋子裡。</P>

自從發生上次府裡亂傳謠言的事，沈清婉便把院子裡的丫鬟大部分到了彆處，隻在小廚房剩下了兩個小丫鬟。</P>

她的屋子裡曆來隻有菡萏，芙蕖和鄒媽媽能進，如今加上沈沚阮和紅袖，倒也不顯得淒涼。</P>

府裡發生的事，沈沚阮多少也知道一些。她心裡憐惜姑母，因此整日地守著。</P>

請禦醫的事就此擱置下來，沈沚阮這幾日眼見沈清婉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她也很緊張。</P>

上一世，沈清婉就是身體不好，她離京沒多久，沈清婉就一直臥床不起，沒幾年就去世了。</P>

姑母是她在這偌大的國公府唯一的依靠，如果姑母也不在了，那她的未來會何去何從？</P>

“如何？夫人醒了嗎？”</P>

菡萏端了一盤沈清婉最喜歡的點心進來，一臉擔心地問，她們夫人今兒已經睡了快十個時辰了。</P>

“剛醒了會兒，這會兒又睡過去了。”</P>

沈沚阮撫去沈清婉鬢邊的碎發，問道：“姑丈回來了嗎？”</P>

菡萏放下糕點，“沒有，我昨兒就去問了，說是國公爺這幾日在忙二皇子遷居王府的事，忙得腳不沾地，每日半夜才回來，一早天不亮又走了。”</P>

李顯因為這些日子跟沈清婉吵架，心裡不舒服，又不好意思主動來找沈清婉，後來實在是想沈清婉的緊，偷偷來了幾次，可是集芳院大門緊閉，就是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他以為沈清婉還在生他的氣，於是作罷。</P>

殊不知，沈清婉已經臥病在床好幾日了。</P>

“去請府醫了嗎？”沈沚阮隨即又問道。</P>

“小姐，奴婢前日就去了，那院子裡的小廝說是張姨娘這幾日管理中饋之事太辛苦，天又太熱，不小心中了暑氣，吃什麼吐什麼，那府醫整日忙著照顧張姨娘的身子，就在春華居待著，奴婢根本見不到人。”</P>

也不知道那張姨娘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芙蕖一連去了好幾次，都不見府醫的人，眼下沈清婉身體有恙，連個能管的人也沒有。</P>

“那老夫人呢？”</P>

“這幾日府裡做法事，開道場，老夫人一直跟著禮佛誦經，錦繡院不讓外人進去。”</P>

沈沚阮犯起了難。</P>

她看著越睡越沉的沈清婉，決定直接去找張姨娘。</P>

哪裡有一個府裡的主母病了，不去醫治而一直待在小妾院子裡的，這府醫，著實忒沒有眼力見了，看來是得了張姨娘的授意，刻意不去管集芳院罷了。</P>

“你們好好守著姑母，待姑母再睜眼，定要讓姑母吃些東西。”</P>

沈清婉昏睡多時，一直不怎麼吃東西，再這樣下去，身子一定受不了。</P>

“奴婢知道了。”</P>

丫鬟們點頭。</P>

沈沚阮換了身衣裳，又看了沉睡的沈清婉片刻，這才往張姨娘的春華居去了。</P>

“姨娘覺得這個力道如何？”</P>

春華居的裡間裡，府醫一臉諂媚地看著半躺在軟榻上的張姨娘。</P>

張姨娘一襲粉色薄衫，半躺在軟榻上，一雙秀氣的小腳此時被那府醫握在手裡。</P>

裡間沒有丫鬟伺候，那府醫看張姨娘一臉陶醉的樣子，不禁膽子大了起來，他伸出手，慢慢往張姨娘細白的小腿上一路摸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