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P>
蕭煜然眼神望向遠方,嘴裡輕吐兩個字。</P>
“殿下,聽說再過幾日便是先皇後的忌日,您要在這院子裡給皇後娘娘上香嗎?”</P>
院子的東北角裡,擺著一個香案,沈沚阮見了,腦中思慮片刻還是禁不住問出口。</P>
“是,七月十七。”</P>
蕭煜然收回目光,也看向那個香案。</P>
“有您這麼出色的兒子,先皇後娘娘一定很高興。”</P>
看著那個香案,沈沚阮不由得開口道。</P>
“你們揚州是如何祭祀的?”</P>
聽到她說這句話,蕭煜然轉過頭忽然問道。</P>
忽然被問起這個,沈沚阮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P>
她十歲之前,家裡就她跟她爹兩個人,也並不跟城裡本家的族叔伯們往來,因此每到了中元節,對她們爺倆來說也就是普通的一天,倒是申媽媽,會在這天去寺廟裡給她已經過世的丈夫上炷香。</P>
她也曾疑惑,為何她爹不帶她給她娘上炷香,她每次問到這個問題,她爹總是沉默不語,接著會摸摸她的頭。</P>
她爹去世之後,她被接到了二叔家,也就是本家,沈家的祠堂很大,每年中元節便會提前準備好幾天。</P>
她得幫著嬸娘乾活,也不怎麼見過。</P>
“我一個小丫頭沒資格進祠堂,沒見過。”</P>
沈沚阮隻好如實答道。</P>
院子裡有一個小圓桌,上麵擺著茶具。</P>
沈沚阮走上前去,拿起來晃晃,“殿下,哪裡是小廚房?”</P>
想必說了許久的話,殿下應該口渴了你,現下原寶公公不在這裡,這些理應她來做才是。</P>
蕭煜然看她動作,用手指向院子的西北角。</P>
這聽竹軒雖然不大,但是該有的都有,沈沚阮順著指示到了小廚房。</P>
她煮了些水,又看見案上放了些茶葉罐,便隨意拿了一個不起眼的盒子,舀了一些茶葉進去。</P>
等她端著茶水出來,就見三殿下坐在小圓桌旁,看著角落裡的香案出神。</P>
沈沚阮不由得放輕了腳步。</P>
“殿下,我不太會泡茶,殿下您不要嫌棄才好。”</P>
上一世每次宋襲野到她院子去,都是拉著她做那檔子事,她也沒機會給宋襲野泡茶,昭陽公主更是不會喝她這個賤妾敬的茶,因此沈沚阮也沒什麼機會練習這項技藝,隻能說是很一般,上不得台麵。</P>
聽見她的聲音,蕭煜然轉過頭。</P>
沈沚阮便為他斟了一杯茶。</P>
茶水微微冒著熱氣,帶了幾絲碧綠的茶葉在上麵。</P>
“再過半月,府裡便要來教書先生,你姑母為你準備讀書工具了嗎?”</P>
蕭煜然看著那幾片打著旋兒的茶葉,問。</P>
沈沚阮這才想起來前段時間老夫人說的話。</P>
“您不說,我都要忘了,姑母這段時間身體不好,我整日陪著,倒也沒時間去想彆的事,再說……”</P>
沈沚阮看向手中的茶杯:“我一個身份卑微的小女子,不去也行吧,都是府裡的少爺和小姐,萬一我衝撞了他們怎麼辦?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裡吧。”</P>
“你可想去?”</P>
蕭煜然又問她。</P>
沈沚阮心想這未來天子就是心係百姓,連這個小的事也放在心上,當真是個好皇帝,今日能有幸能和未來天子喝茶,這又是一件老來能聊的談資。</P>
“想,我爹說,女兒家,也要得讀書識字,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