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想了兩息,“我等人。”
柏鹹眸光暗了一下。
即便莊華年讓她等了這麽久,她還是會一直等下去。
就像她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一樣,唐梨從不主動開口,隻是一直在等,等了十幾年。
柏鹹清了下嗓音,“商場要關門了,你一個人在這兒等也不安全,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
“不了,她會來接我的,她工作很忙。”
“你——”
柏鹹咬了一下牙,把想說的話全都咽了下去,她知道唐梨的性子是十分認死理的。
她就是相信莊華年,誰都撼動不了。
柏鹹忽然想起之前在書店裏的談話。
那時候唐梨說諾貝爾獎裏的論點都可能被推翻,她不相信世界上存在什麽絕對的公理,可柏鹹覺得,唐梨一定沒意識到一件事——
莊華年就是她的公理。
在最落寞的時候,她也會死死扞衛著。
哥白尼為他認定的公理慘烈結局,物理書上記載了教廷審判的那一頁,可後來的天體物理學家會揭示——
日心說錯到離譜。
此刻,柏鹹覺得,不管是對是錯,被扞衛的總能傲然存在。
莊華年就是那一個。
或許她工作牽扯範圍大,很忙,但不至於一個電話也不打過來,讓這個女孩又換一種方式等她。
柏鹹眼神幽暗。
視線從唐梨懷裏抱著的透明貓包移到她臉上,低聲問:“它是你新養的嗎?叫什麽名字?”
眸光不經意在唐梨清秀的臉上掃了一下。
唐梨見柏鹹還不準備離開,有些詫異,還是認真回答,“昨天養的,還沒想好名字。”
她目光看向懷裏的貓包,忽然發現裙子上又粘了幾根灰藍色的貓毛,心裏忽然閃過兩個字。
她把那兩個字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嘴角淺淺浮起一刹那微笑,決定把這個名字待會第一個告訴莊華年,問問她喜不喜歡。
柏鹹敏銳捕捉到那抹一閃而逝的笑,她覺得唐梨在想些很甜蜜很美好的事,但那一定是和莊華年有關的,她將目光放向黑夜。
緣分就是差那麽一點點,注定擦肩而過。
莊華年覺醒地太快。
唐梨意識到柏鹹身上散發出一種孤單與漠然,她抬頭遲疑看向柏鹹,道:“天黑的深了,你不回去嗎?”
柏鹹側頭看了唐梨一眼,眼波微微一閃,沒有回答。
唐梨微低下頭,“剛謝謝你了,你看下你哪個星期天有空,我們請你吃個飯,上次多虧了你,不然我肯定就慘了。”
柏鹹嘴角抿起一個弧度,鼻腔發出淺淺一聲。
“你還記得?”
唐梨眉頭一擰,“她說要感謝你,肯定不會食言。”
聽到這句維護莊華年的話,柏鹹眉頭蹙了一下。
臉上浮出淡漠,“不用了。舉手之勞。我有空她不一定有空,她有空我不一定有空。”
唐梨總覺得柏鹹的話裏透著不滿,小心試探問:“還是你是在說我記不記得那些事?對不起,我那時候腦子很亂,治好了想不起來細節。對不起。”
她完全忘記了醫院裏的事,隻記得莊華年,還有在春熙路26號別墅裏意識漸漸錯亂那會的一點事,但都隻有一兩個片段。她一直以為救她的是莊華年,但莊華年說別墅裏的是柏鹹。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麽?”半天,唐梨遲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