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有些生氣不想起來,但感到身後的人一直就坐在床邊,又想到莊華年這段時間都沒怎麽好好休息,每天都淩晨才到家,昨天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睡一下,結果又折騰到那個時候,又早起做飯,也不知道有沒有睡夠三小時。
她還是心疼。
從床上爬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淚痕,把碗端了過來。
“好了,你快點去吃東西,別餓著去上班。”
莊華年在唐梨額頭上親了一下,“昨晚對不起,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喂你喝粥。”
唐梨有些屈辱委屈,但莊華年給她喂的粥,她每一勺都喝了,一直將一碗粥都喝光。
莊華年給唐梨用紙巾擦了擦嘴角。
“好了,快睡一會,午飯我叫人給你到時候送來,今天就不要下去走動了,好好休息。”
唐梨抽了下鼻子,沒有應這句話,重新側躺進被子裏,腦袋深深埋進枕頭裏。
莊華年往唐梨頭發上再落下一吻,“我走了,好好休息。”
她端著粥碗出房間,輕輕帶上門離開。
在去公司路上,莊華年一直在想這件事,甚至說,從昨晚至此刻,她腦子幾乎全都是這件事。
孩子,她不是沒想過。
也不是不喜歡。
可她不想唐梨受這罪。
她自己也沒辦法要孩子,工作強度太大,根本沒辦法保胎生育。
如果可以,她寧願去收養一個孩子。
但她知道,唐梨會不同意。
唐梨很在乎家的儀式感,她肯定不會因為想當媽媽就生孩子,她是想要完整一下她們的家庭,唐梨在意孕育孩子的這個過程,或者說,她就是想給莊華年生個兩人的孩子,讓長輩滿足,也讓自己負罪感沒那麽重。
兩人的這段關係中,唐梨給自己的壓力一直很大,遠大於外界給她的。
這種種莊華年也都明白,但她不會讓唐梨因為這些就去傷身體生孩子,提出結婚發生關係那一天她早就下定決心。
莊華年很堅決,唐梨也沒有再說這件事去煩她,反倒是在二十多天後,兩人回莊華年父母家商量結婚細節時,唐梨跟莊母找機會私下聊了一下這個事。
莊華年的母親很高興,一直抓著唐梨的手拍,但她也知道莊華年的性格,決定的事情誰都不能改變,就像高一那會把唐梨毅然決然接回家一樣。
那時他們還沒有想過這兩個孩子會進展到這個地步。
造化弄人。
莊母叫唐梨先放寬心,她有機會找莊華年聊一聊。
唐梨也有些心事重重,在這個家裏,即便再友好,她都會覺得和她隔著一段距離。
她回到這裏,總會想起在姑姑家寄人籬下受儘白眼的那段時間。姑姑是一個弱女人,在家裏很為難,他們全家人明裏暗裏擠兌唐梨時也不敢出言為她發聲,那段時間唐梨活得很壓抑很自卑,她甚至想過和媽媽一樣走了算了。
然後莊華年就把她領回了家。
唐梨來到莊華年的房間,看到東南角那張小床,眼眶一瞬通紅。
她躺去那張小床上蜷縮起來,感受著這張柔軟的床上殘留的感覺,那是少年時候莊華年給她的絕對的安全感。
莊華年甚至沒有讓她去客房裏住,而是堅決的在自己房間裝了這張小床,以堅決的陪伴姿態驅散她心裏的害怕與恐懼。
莊華年是她世界裏見過的所有美好中的最美好。
馬上她們要結婚了。
唐梨覺得自己過於幸運,以至於她無法心安理得享受這段幸福。
長輩提了一口,她也很想能成功給莊華年生出一個孩子。
希望一切最後都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