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忽然反思到一件事——
『過去,她一直在等莊華年讓她死心。』
沒錯,莊華年是開啟最後一個她的唯一鑰匙。
她困在了被莊華年拉走她身體的那個時空裏。
她戀慕莊華年,愛。
可潛意識裏一直在抗拒莊華年,想要回去,她一直處在矛盾中。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渴望一直在她心底拉扯。
而她,對莊華年不抱有希望。
或者說,她已經不敢期望。
可是,莊華年昨晚要把她精神世界裏被抹去的『相信』重新搭建起來。
她突然很心疼莊華年。
那一定是個很龐大的工程。
***
唐梨看向還在點壁爐的莊華年,目光逐漸迷茫,軟下。
這個人真的是自始至終對她都藏著善良。
強大、低調、深沉、冷漠、銳利。
有時候黑暗、壓迫、令人窒息。
但對她,莊華年多數都會流露出溫柔,可是她一直把這難得的溫柔都擋在了表皮外。
或許她該多多在莊華年懷裏待一會,感受一下莊華年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她的工作順利嗎?
她會煩惱嗎?
看來自己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她隻是給莊華年做到生孩子。
雪花——
雪雪沒了。
花花還被她丟在了家裏。
***
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一切,生活要配上鮮花繼續開始。
***
莊華年在打掃房間、換床單、被套、枕套,唐梨在廚房裏。
木屋回蕩著打蛋器在碗裏攪拌的聲響。
唐梨將麵粉、牛奶倒進蛋液裏,朝還在鋪床單的莊華年看去。
她垂下眼睫,問:“華年,早餐我要做布林餅,加些焦糖煉乳,再做些原味的,你哪個要多吃點?”
莊華年回頭,注視了唐梨一眼,深沉道:“我每樣都吃兩個。”
“好。”
布林餅是俄羅斯族的傳統節日美食,一種金黃的薄煎餅,製作起來很簡單,唐梨很快就攤完8張。
平底鍋很小,攤出的餅每一個隻有手掌大小,像個金黃的小太陽。
莊華年也收拾好了屋子,洗乾淨手走進廚房。
唐梨把包餅的餡料都拿了出來。
蜂蜜、酸奶、煉乳、堅果、樹莓果醬、巧克力醬。
她回眸看了眼身後的莊華年,淺聲問:“想吃什麽餡的?我做好放進烤箱烤一下,會脆一點。”
莊華年微微勾唇,單手從背後攬住唐梨,貼住她。
唐梨脊背僵了一下,但還是說服自己放鬆了身體。
“吃哪個?我要開始包了。”
她在白盤上仔細攤開一張焦黃的布林餅,等抱著自己的莊華年給她答案。
莊華年輕輕吻了下唐梨耳輪上方,輕聲說:“我不吃蜂蜜,其他的你來給我搭配好嗎?我不知道怎麽好吃。”
唐梨感到耳朵被莊華年噙地很涼,像是森林裏濕潤的晨霧吸附在了耳朵的絨毛上,她感覺到了一陣麻癢,迅速低下頭去。
心尖也忽然有些麻。
艱難開口道:“那我就給你的放一點點煉乳,包上樹莓和堅果。”
莊華年輕笑的鼻息噴在唐梨耳廓,唐梨耳朵瞬間紅透,一下蔓延到了臉頰、下巴裏。
她頭低地更深了,“我要做飯,你不要打攪我。”小聲嘟囔道。
莊華年抿唇發出輕笑,眼底也盛著溫和的笑意,“行吧,你弄,我去給我們泡茶。”
“嗯。”唐梨咕噥回了一個字。
莊華年含笑去泡茶,目光一直落在唐梨身上,她覺得唐梨這副害羞又想要嘴硬的模樣很有意思,像是盤子裏一塊稱心的蛋糕,她一時都不舍得吃下去。
這樣的蛋糕通常會好好欣賞,等到食欲忍不下去的時候,再慢慢品嚐吃掉、吃光。
7分鍾後,唐梨把烤好的布林餅裝盤擺好,搭配上薄荷葉、俄式濃酸奶,端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