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鹹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公寓。
進了門後,顧町還在樓下的餐桌邊低頭默默坐著。
穿著一身白色的雪紡娃娃領連衣裙,看上去清純又簡單。
柏鹹沒關注過多,立即朝樓上走去。
她的馬丁靴咚咚踩在木製的樓梯上,忽然餐桌邊傳來聲音。
“你為什麽要故意這樣對我,我是對不起你過,可我也沒辦法——我的父母是傳統的人,她們接受不了。”顧町苦澀道。
柏鹹眉頭蹙緊,眼裏滿是疑惑,她站在樓梯上朝樓下餐桌淡淡看,“你還沒有搞清楚嗎?那我再重申一遍——”
“我們已經過去了。”
“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沒有任何跟你破鏡重圓的想法,也絕沒有這種可能。去救你,完全是因為我以為是自己的緣故你才被抓。我不是那麽冷血的人,能看認識的人因我出事。”
她轉回頭,“你不要多想。你之後我也有過喜歡的人,談過女朋友,你大可放寬心,別被過去困擾住。我們隻是合作者的關係。等再去了你可以試試找下你的老公,回歸家庭才是你該走的路。”
說完,她便灑脫朝樓上走去。
顧町眼眶有些紅,她覺得柏鹹過於絕情,咽下眸中的淚。
她獨自一人在桌邊捧著杯子喝水果茶,那是她按照回憶用柏鹹喜歡的水果製做的。
可她的心意柏鹹看都不看一眼。
***
柏鹹在自己房間檢查新發來的郵件。
『尊敬的柏鹹女士:
您好,這是您的笫5封邀請函。
在過去一年的四個季度裏,您的音樂才華和遊戲才能受到我們的密切關注。
6月23日,請您攜帶好您的「信仰天堂」白金通行卡赴宴。
屆時,我們的『車夫』會來接您。
本次,若您還能在「音樂天堂」達成十連勝成就,您將完成洗禮儀式,成功從『地獄玩家』步入『音樂天堂初級門徒』屬列。
您可獲得「音樂天堂」對您事業和想法的初級支持。
歡迎您繼續遊戲,音樂的大門時常為您敞開。
地獄烈火,『信仰天堂』。
發件人:音樂天堂貝多分』
柏鹹打開窗戶,讓黑夜落進她冷肅的房間裏。
每個季度她都會被邀請去一次。
隻有贏得對賭十連勝,才能換取回來的機會。
且,不可退出。
不可向外界透露。
信仰天堂的勢力、科技手段都遠超出現實世界的展示。
她嚴重懷疑『信仰天堂』是什麽神秘的第三方組織,或者是地下一個超強階層的聯合組織。
背後的人不是人。
被邀請來的玩家留下的都是各界的翹楚,可輕輕易易就在『信仰天堂』隨意被賭輸掉生命、人生。
柏鹹覺得背後的人不把人當人看。
一切皆是螻蟻、玩具。
她甚至摸不透『信仰天堂』的目的是什麽?
玩刺激?
又或者在造什麽?
每一次人們為了能贏,不乏賭上家庭、生命、財富、自由……為了不輸,人們激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
創造出了安穩環境中想都不能想到的“作品”,一出世便是轟動的存在。
唐梨曾給她說過——去了就脫身不了。
此刻看來,一語成讖。
***
柏鹹想到唐梨,有些難以抉擇。
她一直在窗口抽煙。
腦海裏浮出初次進教堂裏擔架上的那個蒙在白單之下的人。
裏麵的人說,『信仰』的科學家打起來了,一個女孩企圖殺死信仰天堂裏最重要的物理學家,然後就被天堂管理員清理了。
她腦海浮出那個穿著白襪子的腳。
是她沒有特別留意。
如果她再謹慎一點,一定能通過那隻殘疾的腳認出唐梨。
可她再次錯過了。
她隻是在與『信仰』的一個數學家的賭局中才知道了這件事。
那數學家憤懣說,“都怪唐平的那個‘小歐拉’,用謬論毀了我的八連勝!我要繼續賭,『高斯的信徒』才配站在『信仰』的第一梯隊!”
唐平——她聽過這個名字,是唐梨的爸爸。
她萬萬沒想到唐梨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