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丙眼皮一掀,夜梟般的眼裏射出一蹙幽冷的光。
“忍?”他從容一笑,“孩子,能告訴我,你代表誰嗎?”
“莊華年。”莊華年緩緩道。
王丙將雪茄從嘴邊拿開,眸中閃過滿意的光,“很好,我是個生意人,不想破壞跟你們莊家的生意。現在,我們就來談談我們生意吧。”
“樂意之至。”
王丙背靠進沙發,麵色嚴肅,如常道:“我長話短說,你老婆見過我們這裏一位物理學家臨終前留下的研究報告,我們要知道全部內容補充核對。不會有人身傷害。拿到了報告,你們自然就能安全離開。”
莊華年微微抬了下眼,“那位物理學家可是『信仰天堂』奠基人田曉?”
“是。”
“王叔叔,您知道田曉死的時候我老婆才4歲,她從哪裏知道田曉的研究報告?”莊華年抿唇無奈笑,“唐平嗎?您想必也追蹤了不短時間,您都找不到,她那時候一個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小孩能知道什麽?”
王丙輕嗬一笑,“我從不因年齡小看任何人。”
“王叔叔,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沒法談了,您堅信著匪夷所思的事,我怎麽讓老婆給你們憑空編出來一份研究報告來。”莊華年低眸蹙眉,“畢竟她隻是個搞文學的姑娘,還被你們的藥物注射成現在這個樣子。”
“哈,小莊,既然這樣,你們慢慢休息。”王丙撐著沙發站起,朝門外走去,忽然在廊柱邊頓下腳步,“這裏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好好招待你們。”
莊華年微笑起身,“王叔叔,您慢走,也請您回去慢慢考慮。”她停頓一息,又道:“畢竟,我不是我爸。”
聽到最後補充的這句,王丙背對著莊華年濃眉一挑,卻還是不動情緒走了出去。
莊華年臉色緩緩沉下,表情逐漸陰沉。
華麗的巴洛克水晶燈下,莊華年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噠!
噠!
……
莊華年循聲朝樓梯上看去。
唐梨穿著白色的睡衣正扶著欄杆蹣跚下樓。
“不是說了讓你躺著休息,下來做什麽?”莊華年皺眉不讚同道。
唐梨嘴唇發紫,眼神擔憂,顫聲道:“你乾了什麽?”
她看向虛空,“那群神經病說我打個噴嚏他們都有辦法知道,我就再重申一次——我不知道什麽田曉的『蟲洞計劃』,更不知道怎麽實現開啟蟲洞,想知道不如上天堂去問田曉和愛因斯坦!真tm有什麽『蟲洞計劃』,我見一張我撕一張!這群狗日的毀了我的家,還想來清洗我的記憶,要從我大腦裏挖掘什麽研究報告,荒謬不荒謬!!”
莊華年一聽,眸光驟然一緊。
這就是唐梨上次在『信仰天堂』的經曆嗎?
唐梨體內那些神經麻痹類藥物就是清洗記憶的殘留物嗎?
『蟲洞計劃』——
暗物質開啟蟲洞,打開時空隧道,這些僅存於理論猜想和數學模型的物理研究難道被田曉證實了?
『信仰天堂』的兩撥人都來找上唐梨,就是為這個開天辟地的物理學大理論的研究成果?
就因為唐平之前給田曉的物理團隊搭建過數學模型、做過運算??
莊華年忽然想到之前唐梨告訴她腦子裏有方程和很多線,心暗暗一提,麵上卻絲毫沒有流露。
不會。
如果唐梨知道,早就在《science》上發論文了,哪會等到『信仰天堂』來找她。
為什麽『信仰天堂』忽然就又盯上唐梨了?
莊華年想到之前見唐平的那兩次。
難道他們是誤以為唐平傳給了唐梨什麽信息??
這群人的想象力也就在這時候能豐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