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華年爸媽都來了。
唐梨把孩子送去宋昱青的車裏,隨即上了莊辛濂的車。
……
***
獨自飛東歐的飛機上,唐梨腦子一直是脹的。
莊華年她爸的話還在她腦海裏不斷回響。
『那些人的父母都經曆過二戰,你聰明的話,知道該怎麽表現。』
唐梨一直在飛機上琢磨著這句話,二戰整個蘇聯男人都打光了,大到莫斯科,小到那些小城鎮,全家上下全都靠女人撐著。
連續經曆兩場毀滅性世界大戰,又加上地理位置極其嚴寒,所以俄羅斯人天生就冷,不笑,這個國家骨子裏就是悲傷又堅強的。
莊華年和他們的矛盾在幾番談判下,暫時維持和平,但據莊辛濂所說,現在莊華年和她的婚姻成了這些俄國佬猶豫動搖的一個症結。
俄國佬潛意識將莊華年定為新時代受美國人影響的新人,不適合在他們的生意裏待,想要將莊華年踢出局。
了解一切,被踢出局,下場顯而易見。莊家可不希望現在就把積攢的底牌跟合作夥伴打完。
她得去見俄國佬,淡化他們對莊華年家事的印象。
媽的,這群老油條,錢拿了,事還不少。
唐梨隻想暴罵那群寡頭一頓。
她也不知道莊華年平常是怎麽跟他們打交道的。
而她又要怎麽扮演好一個受東斯拉夫人認可的女人?
薩莎那樣嗎?那是她印象最深刻的俄羅斯女孩。
唐梨立即在飛機上化妝、換衣服。
……
***
在莫斯科郊外的一棟別墅裏,傍晚7:00,黃昏已經降臨。
唐梨穿著一件黑色的船領絲絨禮服,上半身很修身,下半裙有很大的裙擺,整件禮服都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隻有最純粹的版型勾勒,是東歐人喜歡的那種沒有花裏胡哨的風格,好在唐梨腰比較細,穿出來也有一種端莊又不失性感的精巧沙漏感。
她給脖子上帶了一條沒有吊墜的鉑金細項鏈,裙子上卡了一個白色的桔梗花胸針,再沒有多餘的裝飾,等待莊華年把她接走。
喬蓓給她說了許多那些人的喜好、家庭情況,想要幫她多了解些情況。
在莫斯科,七月的天氣剛剛好,郊外樺樹繁茂,偶爾還是會感到冷。
唐梨和喬蓓站在別墅陽台上聊天,幾隻灰鴿在欄杆上蹣跚慢行。
“或許,你該把你的頭發挽起來。”喬蓓看了眼唐梨披散的黑長直道,揚眉道,臉上難得有了正色:“我的意思是,她也是長發,他們眼裏看來,視覺上第一印象可能就是刻板印象。”
唐梨扭頭看了眼莊華年這麽多年的搭檔,權衡利弊思忖。
她隻在歌劇院舞台上見過俄羅斯女人把頭發挽起來,現實生活裏基本上都沒見過,女性的頭發大多都是沒有劉海中分披散著。
但喬蓓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刻板印象害人何其深也。
她最終選擇把頭發梳起來,低低挽著,用喬蓓借她的珍珠蜻蜓發飾裝點著,從背後看,則是一條黑色的柔順緞帶上落了一隻潔白柔弱的小蜻蜓。
喬蓓看著郊外駛來的黑色汽車,從陽台緩緩收回視線。
“她來了。”
唐梨走去陽台,看著離她還有千米遠的車,她隱約都能感覺到裏麵生氣的視線。
“你們是又要打架嗎?”喬蓓勾唇道,“今天很重要。”
“莊華年是什麽樣的人?工作上。”唐梨低下眼道。
“高效、不擇手段、嚴酷、冷血、陰狠。”喬蓓看了眼唐梨黑色的背影,“回頭別告訴她我這麽說她。”
唐梨低頭一笑,“待會她要臉色不好,你就趕緊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