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這不是沒有常識,你這是有點豪氣。”莊華年環視沒有一草一木的四周,認真笑著解釋,“開空調不費油嗎?沒油了你讓我變木乃伊抱你穿越無人區嗎?”
“好好好,反正說什麽你都占理。”唐梨說完又有點不服氣,“我沒常識,我又不腦抽進沙漠。”
唐梨又看到莊華年還在小板凳上歇,立馬不順眼瞪了一下,“你不是能嗎?你不是什麽都會嗎?你咋不去搭帳篷?淨在這兒偷懶。待會兒可別要我去跟人家求助!”唐梨看了眼那夥十幾人團隊方向。
莊華年用嘴哈了下指甲蓋,直接彈到唐梨腦門上。
唐梨抱住額頭“啊”叫出聲。
“靠!!你不行還不準人說了!!!”
莊華年氣笑了,用手指頭點著唐梨腦門,“這些年我太縱著你了。”
“上次戴別人發卡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今天又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你就是欠我收拾。”
莊華年食指擦過下唇的乾皮,似乎被沙漠的乾燥天氣影響到,唐梨卻從莊華年眼底的精光敏銳嗅到了一股慢慢爬向她的危險。
當即有拿起菜刀哐哐在案板上剁土豆,低頭乖巧看著削皮的馬鈴薯,眼皮跳著道:“華年,我做大盤雞拌麵,我在網上看了好多攻略,你知道這邊把洋蔥叫皮牙子嗎……”
唐梨也不知道自己嘴裏在瞎扯什麽,心一瞬七上八下,忽然就感覺到一道人影朝她走來。
她剁個土豆竟給剁出眼淚來。
立馬抬頭用胳膊擦眼睛,好像被辣到了,瘋狂眨著眼睛看背著光的高挑身影。
莊華年穿著黑色的防風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銳利,又隱隱散發著危險與壓迫。
“辣到眼睛了?”莊華年淡淡出聲問。
“昂,昂。”唐梨慌不擇路應話。
“要不你去切個皮牙子吧。”莊華年唇角翕動。
“欸~”
唐梨覺得自己就是現在就是一隻見到老虎就認慫的小貓咪,簡直就差“喵”一聲了。
莊華年卻停止了她的危險和壓迫氣場的釋放。
唐梨旋即狠狠吐了口鬱氣,看了眼西邊的太陽,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
剛一瞬她還以為天黑了。
什麽叫秋後算賬?這就是!!
她就知道莊華年沒這麽好心帶她出來旅遊,還哄她開心——
屁!!
莊華年搖頭轉去半搭的帳篷那邊,邊乾活邊道:“你怎麽那麽緊張?”
唐梨幾乎要咬碎牙,嘴裏咕咕唧唧,“你好意思問,數數你的黑曆史,小本本都給你記著呢。”
“平常你罵我都恨不得帶上拳頭,今天怎麽溫順的連個話都說不全乎?”莊華年挑眉問。
“你倒打一耙,你惡人先告狀!!”唐梨頓悟了,明明自己占理,乾嘛心虛,嘴巴一開就跟機關槍一樣停不下來,“你自己吊著別人胃口,虎頭蛇尾,讓別人跑我這兒玩攻心計,你好意思暗示我??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
唐梨鼓著臉將切好的土豆塊丟進不鏽鋼盆裏,立即又拿出洋蔥和辣椒惡狠狠又切又剁,簡直比剁大骨頭棒子還狠。
莊華年將兩人的帳篷支了個大半,聽到那一聲聲剁案板的聲音,忽然停下動作沉了下鼻息說:“我不是暗示指責你,是我把你綁在那裏的,我隻是——”
她扭頭看坐在小馬紮上生氣做飯的唐梨,目光逐漸深斂。
唐梨穿著跟她同款的淺灰色防風衣,紮了個低馬尾,身上沒有任何飾品也沒有化半點妝,隻是坐在那裏做飯,就一種沙漠裏遺失璞玉的感覺。
莊華年眼神深沉鎖著那個坐在小馬紮上小小的身影,兩人之間隔了五六米距離,她忽然問:“小梨,如果沒有高中那三年,我們也不會有結果的,對嗎?”無論我怎麽把你囚住。
唐梨停止朝案板和菜發泄,掀開眼皮。
沙漠裏的落日照進她瞳孔,散射出一片棕色的光斑。
唐梨語氣不耐煩道:“你怎麽那麽多如果?你怎麽不如果你就是個普通女的?有時間就把帳篷支好,幸虧沒答應帶莊唯瑛過來,不然遭老罪了。”
唐梨把在集市買的乾棍棍麵放進沸騰的鍋裏,又去收拾待會兒炒菜的調料,全程都沒有把莊華年的異樣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