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因為馬庸的事情,周戈淵吩咐下去都察院和大理寺以及刑部徹查馬家欺男霸女,貪汙賄賂之事,朝上沒有彆的聲音,朝會早早的散了。

往日裡散了朝會,周戈淵都是要去京畿大營或是禁軍處,今日周戈淵下了朝便要回王府。

剛出太和殿,便有內監過來。

“王爺,太後娘娘請您散朝之後去永壽宮一趟。”

周戈淵佇立了一瞬,隨著太監去了永壽宮。

“臣拜見太後。”周戈淵彎腰行禮。

隔著簾子,太後看著那個雖然彎腰,卻不亢不卑自有傲骨的男人,心中愁腸百轉。

“今日你在朝會上說的話,是真是假?”

周戈淵隻做沒聽懂她的意思,反問道:

“臣在朝會上說了許多,不知太後問的是哪句話?”

太後沉默了許久,隔著珠簾,盯著他。

男人氣定神閒,長身玉立在殿前,仿佛絲毫不知道她內心的焦急,最終,太後敗下陣來,輕歎一聲。

“罷了,你這樣年紀早該成家了,有妾室也應該......”

許久,二人都沒有再講話,還是周戈淵先開口道:

“太後無事,臣便先告退了。”

說著轉身便要走,太後哪曾想他如今與自己說話這般冰冷,腦中一熱,忘了自己的身份,豁然站起身來,揮開珠簾,望著他即將要離開的背景,脫口而出:

“你難道要這樣跟我說話一輩子嗎?”

周戈淵的腳步一頓,背影繃直。

太後身邊的宮娥一看此情此景,給兩側隨侍的人使眼色,她們不動聲色的退下了。

太後見左右無人,慢慢的朝著他走過去,音色哀傷,聲調哽咽。

“我這一生,都在被人裹挾著,退不能退,隻能被左右著前行,失我所愛,哭不能哭,笑不能笑。你知道先皇殯天那日,我有多開心......”

“太後慎言!”周戈淵冷厲的聲音傳來,提醒著她說了違禁的話。

太後卻嗤笑了一聲,“如今他人已經死了,我還不能說嗎?他毀了我一輩子,我隻恨他未能早些死去!”

太後說著話,看到周戈淵的雙拳從緊握到慢慢的鬆開,心中更有底了,待她瞥見了他左手虎口處的齒痕時,眼中閃過一抹陰鷙。

“一年前,你說......”

“夠了!”周戈淵轉身,喝斷她的話,看著已經離他很近的太後,鳳冠顫顫,無上威儀,周戈淵深吸一口氣,後退一步,揖手行禮,依舊是恭敬冷漠的話:

“臣將九皇子送到龍椅上,便定會竭儘全力輔佐於他,往事種種,皆成過往,太後當謹言慎行,安心教養陛下長大。納妾娶妻,是臣的家事,便不牢太後費心了,臣告退。”

說完,周戈淵轉身而去。

太後隻覺得心底猛然一空,下意識想要抓住他,可是連風揚起的衣角都未能抓住一片。

她扶著殿門,五指緊抓,連指甲折斷了都未覺得疼,隻死死的看著他欣長的背影消失在永壽宮門口。

太後的貼身女官蘇姑姑看到這一幕,趕忙將她的手拉開。

“太後,您這是何苦呢......”

說著去讓人找太醫,太後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被蘇姑姑扶到了榻上。

“他從前不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