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去西南,為了西南布防,定然是勞心勞力。
黑暗中,謝德音沉默良久,窗外的風呼嘯著,猶如鋼刀刮骨一般讓人生寒。
她抬手將錦被往上拉了拉,將他漏在外麵的胳膊蓋住後,轉身遠遠離開他的懷抱,背對著,麵朝裡睡去了。
果然後半夜下雪了,青黛進來添炭盆時,想到小姐冬日畏寒,攝政王在隻怕照顧不好她,青黛怕她踢被子,進來羅帳看了一眼。
微弱的光影下,隻見小姐整個人依偎在攝政王的懷裡,背靠著他的胸膛,整個人似乎被攝政王鑲嵌在身體裡一般。
青黛悄悄的退了出去。
天將亮的時候,窗外大雪壓斷了乾枯的枝乾,聲音驚動了謝德音。
此時她已經進入孕晚期了,夜裡便睡不好了,此時明明隆冬的寒夜,她隻覺得熱烘烘,渾身汗津津的。
她有些內急,掙了掙,從他懷中起身,卻被他又攏了回去。
“還早,再睡一會兒......”
他並未睜眼,隻倦意沉沉的呢喃著。
“我內急。”
周戈淵鬆開了她,由著她下了床榻。
謝德音離開被窩,一陣寒氣瞬間包裹了她,她瑟縮了一下,周戈淵似乎也已經清醒了。
“這般冷,怎麼不讓丫鬟將盂盆拿來帳內?”
謝德音麵頰微紅,她跟周戈淵還沒有親密到當著他的麵小解。
不對,是她永遠不會當著周戈淵的麵小解,無論多麼的親密。
隻要想想那畫麵便覺得天雷滾滾。
靜默了一瞬,周戈淵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輕笑了一聲,看著她披上衣服掀開羅帳出去了。
等著謝德音再回來時,周戈淵已經徹底清醒了。
看著她又上了床榻,躺回了裡側她自己的位置,周戈淵睨了她一眼。.
“過來。”
謝德音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再次落入他懷中時,謝德音微微仰頭望著他。
“天快涼了,王爺幾時回去?”
“不急,父皇先前立過規矩,大雪時,百官可免上朝。”
怪不得他不急。
“王爺這些時日去哪兒了?”
“去了一趟西南。”
周戈淵說完,見她眼中困惑,緩緩道:
“十日前,就本王出城那日,兵部的西南布防圖丟了,所以才戒嚴全城,本王親自去了一趟西南,重新布防。”
謝德音雖沒有過軍事經驗,但是也知周戈淵說此話並非易事。
“十日,便是從西南跑個來回還差不多,王爺還做了軍事布防?這般短的時間裡麵王爺又趕了回來,當真是辛苦的很。”
周戈淵見她知曉自己的辛苦,十分的欣慰,他做的這些,又何止是辛苦。
他抬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溫聲道:
“本王既應了你要親自去接謝家,那日因為布防圖失竊的事食言了,總不好謝家開府宴請賓客時再食言,說什麼也要趕回來。”
謝德音聞言微怔。
“本王知道,謝家被封侯,有許多的世家嘴裡不說,心裡也定然不屑,謝府開府宴客也會門庭冷落,本王答應過你,要給你和謝家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