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什麽都是因為我，當初我就該死在外頭，滿意了嗎？”虞年盯著她看，“滿意了就滾出去。”

麵對親生女兒忽然變臉。

欺軟怕硬的裴母霎時萎了氣勢。

她訕訕離開病房，直到病房門當著她的麵用力關上，她這才又哭著轉過身去。

病房內，許是因為關了門的緣故，病房裏的光線暗沉了些許。

虞年看著關了門後就一直站在門邊的男人，笑著問他，“怎麽站在那兒不動了？是要充當門神嗎？”

難得她開玩笑。

秦斯宴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他的眼眸低垂，半張臉都被陰影遮蓋，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虞年見狀微微蹙起眉頭。

她看他也不說話，也不回到沙發上歇著，當即掀開被子準備起身。

不料她剛有動作，他便快步走到自己麵前，彎下腰身後與她四目相對。

秦斯宴本就生的好看。

雖然長了張雌雄莫辨的臉，但卻不失英氣。

虞年身為設計師，對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抱有好感。

現在這張好看的臉在自己麵前放大，對方還緊皺著眉頭，令她不由得喉頭輕滾。

“怎麽了這是？方才她的行為讓你生氣了嗎？”

秦斯宴有時候覺得自己從始至終都不曾看透過虞年。

第一次和虞年見麵的時候，身為醫生的他從她身上瞧見了欣喜與死氣沉沉糅合在一起的氣息。

後來和她接觸的越來越深，他越來越意識到自己當初沒有看錯。

她身上就是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她會想要保護身邊所有待她好的人，除了她自己。

她也無所謂旁人說她什麽，甚至於她會對親生母親說出‘當初就該死’這樣的話。

心臟跳得一下比一下重，秦斯宴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再她越發疑惑的時候，他方才沉聲開口。

“沒有人生來就該死。”

“當初他們或許有機會找到你，可他們選擇了放棄，從而從福利院領養了裴瑾玉培養。”

“但你身上依舊承載著很多希望，你養父母的，虞楚堯高老師袁老的，還有我的。”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連他自己都未曾覺察，自己說話時聲音裏帶著輕顫，“年年，我們都因為你的存在而感到高興。”

虞年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個而生氣。

她眨了眨眼，一時間喉間發緊，好似有什麽東西卡在那兒，讓她說不上話來。

雙唇囁嚅，她的眼神中多了些許無奈，“果然，和聰明人打交道才更讓人苦惱。”

她的話讓秦斯宴微微勾起唇角。

抬手在她的雙頰上捏了捏，他笑，“我是醫生，雖然已經離職，但我還是希望能治好你的一切。”

“年年，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不同於上一瞬麵頰上充斥的笑意。

這一瞬的秦斯宴臉上帶著無比嚴肅的神情。

虞年看著他的模樣，扯了扯唇角，始終沒能勾起笑來。

病房內一時間陷入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