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母親的關係好,哪怕從小住一間房,母親也會時不時跑來與她同睡一張床。
那時候她還幻想過,如果自己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他們是不是也會像爸媽一樣對她好。
幻想很美好。
現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巴掌。
自從她回到裴家後,別說與母親相處融洽,她甚至沒有和裴家人好好說上一句話。
裴家眼高手低,看不起她這個從‘山溝溝’裏出來的孩子,罵她沒出息,是個隻會讀死書的死腦筋。
這些她都沒對遠在江南的父母說過。
“小年,你別怪你爸爸,當時他得知你在傅家,在裴家都沒有得到尊重,還受了傷的事後,氣的抽了一晚上的煙,一晚上都沒睡。”
耳邊是母親溫柔的勸慰,虞年躺在她的身邊,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鼻尖驟然發酸。
她伸出手去抓了抓母親的衣袖,悶聲應了聲,“我知道。”
“你是爸爸媽媽的驕傲,可你再努力再懂事,也是爸爸媽媽心中的那個小朋友。”
“小年,你差點要嚇死媽媽了。”
整個人都被抱住,虞年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來自母親的懷抱。
她在母親懷中輕蹭,連著說話聲都帶著幾分哽咽,“對不起,媽媽。”
不過短短幾個小時的功夫,虞年已經不知道道歉了多少次。
她在對上輩子的母親道歉,也在對這輩子的母親道歉。
她雖然不是親生,卻在虞家感受到了勝似親生孩子的溫暖。
雙手緊緊摟著母親,虞年低聲道,“以後都不會了。”
不會再瞞著你們,不會再獨自受委屈。
虞母的動作不敢太大,晚間時候她詢問了女兒手臂的情況,見女兒沒說真話的模樣,她氣的又紅了眼眶。
看的虞年嚇得趕緊把醫生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
得知女兒的左臂很可能恢複不了從前那般,虞母又哭了一次。
今天落得累太多,虞年生怕母親哭壞了眼睛,趕緊安撫道,“我在京城交到了不少朋友的。”
說著,她又把這段時間認識的嚴觀,還有和徐苑、紮克王子的事說給眼前人聽。
母女二人都默契地沒再提起秦斯宴,直到後半夜,兩人都陷入沉睡後,房門被人悄聲打開。
一抹高挑的身影輕聲走入房間,來到大床邊後把還在睡夢中啜泣的妻子抱進懷中後,男人又輕聲走出房間。
待關門聲響起之際,躺在床上裝睡的虞年緩緩睜開了雙眸。
一夜沒怎麽睡。
第二天一大早虞年起身下樓,就看到原本清冷的別墅內,突然多了幾分煙火氣。
虞父圍著粉色的圍裙從廚房裏出來,手裏還端著兩杯熱牛奶,“洗漱了下來吃早餐。”
虞年還頂著昨天哭腫的眼睛沒緩過神來。
聽到父親的說話聲後,她愣了瞬間,當即跑上樓去洗漱。
等到一家三口吃過早餐,虞父動作熟練地打掃過餐廳和廚房,換了身衣物後,這才跟著妻女準備出門。
“我認識不少有名的骨科醫生,先回江南去看手,等領證時間到了再回來也……”
虞父打開大門,嘴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門口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眯了眯雙眸,麵色不善道,“你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