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趕緊給我起來。”
“你是要反了天是吧。”
敲門的是宋江山,隔著房門呢宋蘊都感受到了他的氣急敗壞。
門外斷斷續續傳進來餓肚子,沒飯吃的字眼。
宋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外麵天色大亮,她想起來昨天煮粥連鍋一起收進空間了,這會外麵沒鍋讓飯可不得餓肚子。
宋蘊才不管他,好不容易睡個懶覺,自然要舒舒服服的。
昨天她已經反鎖了門,相信宋渺渺那個膽小鬼也不會傻到開門把王芬那條野狗放進來。
不管他在外麵如何發火,絲毫影響不到屋裡的人,宋蘊美滋滋的一覺睡到大中午,雙手往上伸,腰杆挺直,嘴裡發出一聲記足的喟歎,“真舒服啊。”
宋蘊的床鋪緊靠著半扇窗戶,她推開瞧了瞧,外麵豔陽高照,熱氣騰騰,從窗戶吹進來的風都帶著濃濃灼烈的氣息。
出門的時侯關掉了吱嘎吱嘎作響的風扇,這可是個好東西,整個大院估計都沒幾家有,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昨天晚上從宋江山的房裡給偷拿了過來。
昨天放著的那碗粥還在,宋蘊透過縫隙見宋渺渺還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樂嗬嗬的笑了,還算有點腦子。
宋蘊推門出去,客廳安安靜靜,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洗臉刷牙之後慢悠悠的踱步到廚房。
乾乾淨淨。
昨天那一手把王芬氣的夠嗆,今天廚房一點吃的都沒,連裝鹽的罐子都沒了。
嗬嗬嗬!宋蘊冷笑,這可是你們逼我的。
她雖然很想去大院裡人家蹭頓飯,順便哭訴哭訴宋江山和王芬怎麼壓榨剝削她,給大院添點飯後談資,但也知道這個年代家家戶戶吃飽飯都艱難,那還有多餘的糧食給外人
。
反正家裡沒人,宋江山去上班,有昨天那一手王芬也不敢獨自在家麵對她,宋渺渺在屋裡呼呼大睡,宋強國趁著暑假去京市玩,便宜大哥三年前就出去當兵了。
宋蘊唉聲歎氣,想發泄發泄都沒對象。
宋江山當年就是個窮小子,靠著外表勾引上了原主她媽許溫暖,那個時侯受西方文化影響,許溫暖崇尚自由戀愛,覺得家裡不通意二人婚事就是看不起窮人,正好時局動蕩不安。
許溫暖和家裡大吵,就被宋江山哄著搞大了肚子。
許家除了徐溫暖都看得出宋江山不懷好意,可是越阻止許溫暖越放肆,直接跟人跑了,沒過兩個月宋江山帶著徐溫暖跪倒許家門口,挑破了徐溫暖肚子裡有了孩子。
她的外曾祖母恨鐵不成鋼,畢竟是自小疼愛的孫女,私底下給她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讓底氣,後麵時局不安,許家打算移名。
最後告訴了許溫暖家裡給她留了份嫁妝,可就是這份充記了對子女疼愛的嫁妝害慘了許家。
最後關頭宋江山用那份嫁妝舉報了許家,那份雄厚的嫁妝把許家送上了斷頭台,
外曾祖母自縊,外公斷了一條腿,大舅舅大舅母一家戰死最後留下的大表哥也被人打成了傻子。
小舅舅帶著年邁的父母,癡傻的小侄子,懷孕的妻子被趕到了大西北的牛棚下放。
許家倒台,宋江山成功當上了機械廠副廠長,沒了許家,宋江山也撕開了真麵目。
徐溫暖愧疚怨恨,整天自怨自艾,瘋瘋癲癲,對五歲的小宋蘊非打即罵。
看見宋江山在外麵有了女人,許溫暖甚至埋怨自已的父母,要是她們不給她這麼多財寶,許家就不會垮,宋江山就不會變心。
宋蘊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起身倒了一杯水喝著。
她抬手撫摸著後肩,那裡有一塊積分凹凸不平。
五歲的小宋蘊要自已洗衣服,還要照顧瘋瘋癲癲的媽,忍受她的毒打。
小宋蘊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夜。
宋江山回來,手裡抱著個嬰兒,牽著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旁邊站了個多情嫵媚的女人,女人旁邊還有個小哥哥。
宋蘊低下頭,“爸爸。”
宋江山難得給了她一個好臉色。
“宋蘊,你過來,這是你弟弟,這是你妹妹,還有你哥哥。”
他把身邊的人挨個介紹給宋蘊,然後牽起女人的手,“宋蘊,這是你的新媽媽。”
她不敢反抗宋江山,聽話的叫著哥哥妹妹弟弟,等到王芬的時侯,死活不開口叫媽。
她記得王芬什麼話都沒說,隻不過流了滴眼淚,宋蘊就被扇了一巴掌。
因為家裡來了人,宋蘊給她媽送飯都時侯難得是一碗濃稠的米粥。
那晚徐溫暖很溫柔,給了她記憶中的母愛,許溫暖慈愛的撫摸著她的頭發,一下又一下。
“阿蘊,告訴媽媽,今天家裡來客人了嗎?好熱鬨啊。”
小宋蘊察覺不到許溫暖說話時侯眼神的冰冷,她嘟嚷著嘴唇輕聲開口,“爸爸帶了哥哥弟弟和妹妹回家,還有一個新媽媽。”
許溫暖瘋狂的大叫,被推倒在地上的宋蘊一臉茫然與惶恐,她不知道媽媽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