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齊亮去拿著手電在石頭上不停的打燈,他左搖右擺的看著,看上去很專業。
我不知道他有幾斤幾兩,不過我希望他去玩玩。
老板問齊亮:“這年輕人誰啊?”
齊亮立馬說:“也沒誰,就我一個故人的朋友,我挺照顧他的,他媽在我飯店裡洗盤子,我想讓他給我開車,不過現在年輕人手高眼低的,還不願意,想要來瑞麗賭石,他爸你知道嗎?就是那個常年在你們大街上睡大街的人,早前想要一刀暴富,最後跳河死的那個。”
老板笑了笑,一副明白的意思,看我的眼神,也有點鄙視的意味。
我特彆不高興齊亮說我爸,誰說我爸我都能忍,但是就齊亮不行,他齊亮以前就是給我爸開車的,就是他帶我爸來賭石的,我爸給了他機會,他禍害了我爸,他不能在我爸死了之後,還這麼調侃我爸。
齊老板說:“這料子真好啊,二十萬是不是?我想要,你能不能便宜點。”
老板笑著說:“你這麼大一個老板,還給我砍價?就二十萬了,人家玩不起,你玩不起嗎?彆掉自己身價。”
齊亮笑了笑,他說:“那行吧,我要了。”
齊亮說完,我就看著他的跟班拿著一個黑色的袋子出來了,裡麵都是現金,來這邊賭石,基本都是現金,看的人眼晃的很。
那塊石頭不過七八公斤,但是就能賣二十萬,這就是賭石,沒錢千萬彆碰,一塊石頭能讓你一夜暴富的前提是,你得有承受他價值的資本。
齊亮拿著石頭走到我麵前,他說:“林晨啊,千萬彆玩,記住了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對於這個老板,我留了個心眼,看著挺和氣的,其實壞的很,他就不告訴齊亮這塊料子有裂痕,我也不說,你齊亮不是有錢嗎,我看你能輸多少。
郭瑾年走到我身邊,他跟我說:“你呀,麵對齊亮這種人,你要麼忍,要麼殘忍,怎麼做,你自己掂量。”
郭瑾年這個人,老沉的很,在邊上看著一句話不說,把齊亮當空氣,看著挺和氣,但是其實心裡有一股陰狠的勁,從他教訓陳洪亮我就看的出來了,內斂不外放,但是心裡都有。
劉虎說:“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在登機的時候就在那顯擺了,現在又在搶我們的料子,你要是看他不爽,我在瑞麗認識的人多,找人收拾一下。”
我說:“回頭在說吧,搶的料子不一定能贏,那塊料子都是裂,我感覺能出帝王裂,這個老板陰險的狠,他隻說這塊料子的好處,根本不說這塊料子的壞處。”
郭瑾年笑了笑,他說:“我就怕你跟你爸一樣,一頭紮進這賭石行裡,分不清好人壞人,看不清世道人情,不過你現在明白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點了點頭,郭瑾年給我一種感覺,他在培養我。
所以我不能讓他失望。
齊亮買的這塊莫西沙給我提了個醒,莫西沙敞口的賭石贏了一次,但是不代表每一塊莫西沙敞口的賭石都能贏,所以不能沉迷在一個敞口,我得多看,不管任何敞口,隻有能賭贏的原石才是好的原石,敞口隻是給我提供參考作用,並不能確定最後的結果。
我在架子上轉悠了一圈,我看著有一排原石擺放的地方沒人看,我就走過去了,這塊貨架上擺著的都是黑色的原石。
在賭石圈,黑色的原石被稱作黑烏沙,在很多人的心裡,黑貨都是出垃圾的代表,通常以種嫩還有底子灰為代表,加之很多原石裂紋多,經常還會出卯水,搞的大家見黑就怕,甚至說已經有陰影,都遠離黑貨了。
確實,黑烏沙在賭石圈裡還有一個惡名,就是十賭九垮,也就是說,你賭黑烏沙,你賭十塊有九塊都賭不贏。
但是其實黑烏沙也是出好貨的賭石代表,比如莫灣基的賭石,他就能賭出來帝王綠,迄今為止,賭石圈出的帝王綠,有一大半都是莫灣基的黑烏沙出的。
這個區域擺放的就是莫灣基的賭石,莫灣基老場口大多以黑烏沙皮,臘皮,灰沙皮常見。賭性很高一般以黑皮出名,具有出高色水頭短的性質。
此場口的石頭的最大特點是帶有明顯的白斑,而且顏色偏灰,隻要有表現,種好,就肯定有色,漲的機率很大。如果有白蟒的把握就更大。
我在賭石架子上看了一圈,看到一塊七八公斤的料子,這塊料子很吸引人,造型很正,像是一塊隆起來的麵包一樣。
這樣的料子吸引人的原因是他手鐲的位置很明顯,你能清楚的看到有幾個手鐲的位置。
賭石首選做的飾品就是手鐲。
我看著料子的表皮,烏黑油亮,皮殼油性還可以,局部有脫沙表現,我拿著手電在料子的皮殼上打燈,脫沙處可看到有晴底。
郭瑾年跟我說:“莫灣基的料子是裂最多的料子,而且打燈都不見得能看的穿,並且隻是一小部分脫沙而已,打燈又不能穿透,怕有變種的可能。”
郭瑾年說他不懂賭石,從這句話就暴露出來,是假的,他懂賭石,可能是他輸怕了,所以不敢說自己懂賭石了。
我點了點頭,燈下的效果,很明顯了,料子可賭性非常強,翡翠有裂是正常的,在野外風化幾億年,沒有點裂不可能是真的翡翠的。
我賭這塊料子的種水,色,至於裂跟變種,那就是跟老天爺賭了,如果真的有裂還有變種,算我倒黴。
我說:“老板,這塊料子多少錢?”
老板走過來,笑著看著我,他問我:“你有多少錢?”
他那表情十分玩味,有一種強烈的鄙視感,雖然帶著笑臉,但是還是給我一種油膩膩惡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