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你起來。”弘晝耐著性子道。</P>
年氏此時驚恐占據了理智,她膝行幾步,緊緊抱著弘晝的腿:“爺,求你了,我隻求生下孩子,我求你了爺,生下他,爺賜我毒藥都好啊,爺……”</P>
弘晝連日勞累,本就煩躁。見著年氏消瘦至此,就怒氣勃發了。</P>
這會子她還要誤解,弘晝一生氣,就將那藥碗砸了,褐色的藥汁散發著藥味彌漫在屋裡。</P>
年氏一愣,抬頭看著弘晝,他不給自己喝藥了麼?</P>
弘晝低頭,捏住年氏的下巴:“你太令爺失望了?你進府以來,爺對你如何?嗯?”上揚的聲調無不顯示他此時的怒氣。</P>
“我……爺……”年氏無言以對。</P>
“那碗,是福晉特地給你熬得補胎藥,不是你以為的墮胎藥。”弘晝一字一字說的清楚。說完就甩開了年氏,大步的往外走去。</P>
年氏不知道忽然間怎麼就開竅了。</P>
彆的都沒有反應過來,隻有一句話,在她腦海裡響徹。</P>
‘此時要是叫三爺走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再來。’</P>
她瘋了似得爬起來,也不顧手被瓷碗碎片劃破,衝上去就拉著弘晝的胳膊:“爺,你彆走,你彆走……”</P>
弘晝見她雪白的手上鮮紅的雪,染在自己寶藍色的袍子上,像是暗夜裡開出的一朵薔薇。</P>
“拉爺作甚?你不是自己有心思?不肯信爺的?”弘晝沒不推開她,隻是言語冷淡。</P>
“我……我……爺回京這麼久,都不曾來一回,我……我怕啊……爺彆走。。”年氏的手更緊的抓著弘晝的胳膊,半分也不肯鬆開,像是抓著惟一的救贖一般。</P>
弘晝看她手上的血一直流,碩大的肚子顯得更加突兀了。整個人可憐的很。</P>
心裡歎息,回身握住她得手:“鬆開。”</P>
年氏比方才還要驚恐,她搖頭死死的抓住:“不要,不要,爺不要走,我放開了爺就再也不會來了。”</P>
弘晝失笑,總算還不是太蠢,方才真想走了再也不來的。</P>
“鬆開,手流血了,爺不走了。”</P>
年氏看著他帶笑的眼睛,猶豫著不敢鬆手。</P>
弘晝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臉:“還不鬆開?”</P>
年氏臉頰一痛,心卻稍微安定了些,一點點的鬆開手。</P>
“瞧瞧你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了?爺回京忙的睡覺的空都沒有,顧得上來看你?”弘晝牽著她走近塌邊按著她坐下。</P>
年氏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一直一直追著弘晝的眼睛看。</P>
他眼裡有心疼,責備,憐惜,沒有厭惡。</P>
“看什麼,傻了?手不疼?”弘晝黑臉道。</P>
“爺,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爺……”年氏低頭,淚珠子又止不住滾出來。</P>
弘晝歎口氣,罷了,一家子獲罪,她怕也是情理之中。抱著她避開肚子道:“彆哭了,你記得你進府那一日,爺說了什麼?”</P>
“爺……爺說隻要我……我忘記年家……隻記得……記得是爺的側福晉……”年氏哭的抽抽噎噎的說出來。</P>
“既然記得,還把自己搞的這麼憔悴,就該打。你家裡獲罪,你心裡難過是人之常情,可是你不能難過。一來你有孕,你得為孩子著想。二來,自打你進府,就是皇家的側福晉,入了宗蝶的。不再是年家女子。知道麼?”</P>
“知道,我不敢了,爺彆走。”年氏好不容易止住點哭聲,緊緊揪著弘晝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