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師葬禮(1 / 2)







東霽太師府。</P>

舒小婉已經在父親床前守了兩天,父親隻是間歇性地睜開眼,然後輕輕扭頭看看大廳門口。舒太師知道自己已經命懸一線,在他還剩最後一絲威嚴的時候,他命下人撤了床幃,把床抬到大廳,床的後麵就是讓他入土為安的一方棺材,而他吊著最後一口氣隻是為了能第一時間看到從正大門走進來的那一縷東霽的——希望。</P>

入夜時分,急促的馬蹄聲終於在太師府門外停下,管家含著淚眼,接過舒義的馬繩,哽咽著告訴他:“公子,大人已經等你們很久了。”</P>

舒義急步跑進大廳,雲敬梧和趙卷趕緊跟上。</P>

那一晚,太師仙逝,太師府掛上白條,上下同悲,舒義一口氣沒上來,加上長途奔波跋涉,引發舊疾,暈倒在棺材旁。舒小婉艱難地撐著,不讓自己再暈倒,她讓管家為兩位貴人尋了上等的屋子,讓他們先休息。</P>

“小婉,你一個人怎麼行,我們陪你吧。”兩個大男人去睡覺,一個弱女子守夜算什麼,趙卷說什麼也不願離開。</P>

舒小婉一邊燒些紙錢,一邊解釋:“這是父親臨終安排的,父親說,他這一死,東霽朝堂上下來祭奠的人很多,他們明早便會一一前來,我不懂這些,到時,兩位兄長自是要前來見見。在這之前,讓我單獨送父親一程吧。”在癸乙學堂的時候,舒小婉便喚他們兄長了。</P>

紅事白事都是見人識事的機會,一生為東霽奔波辛苦的老太師,連自己的白事都不放過。雲敬梧向逝去的老太師鞠躬叩拜之後,隨管家去了後房。</P>

不一會兒,整個太師府傳來了嗚咽的簫聲,這是小婉在悲鳴,在送彆,在哭泣。悲愴的曲調,引得趙卷止不住地抹眼淚,感同身受。</P>

雲敬梧自也是睡不著的,癸乙老師的期盼,舒太師的囑托。舒太師最後握著的不是他孩子舒義的手,而是雲敬梧的,那最後的力道絕不像一個將死之人該有的,他把東霽的未來交給了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太師憑什麼這麼相信自己?突然之間,雲敬梧感受到了千鈞重擔壓肩。</P>

熹妃娘娘的車駕是最先到的,駕車的是江桓公子,母子倆連夜到了太師府,還未進得府裡,便聽到了萬籟俱寂裡的那絲嗚咽的簫聲。</P>

“婉兒每次到宮裡來吹的都是歡快的曲調,曲隨心,桓兒,這幾天你就好好陪陪婉兒吧,不用到宮裡來請安了。”熹妃娘娘一邊緩步往裡走,一邊吩咐身旁的兒子。</P>

“是,母妃。”</P>

東霽大王繁帝的三個兒子,就江桓最閒。太子江諸在忙著全國的軍政改革,這段時間跑的都是司馬大人公孫無我,宮防大統領江夔,和新晉大將軍寧泣府上。二王子江酒負責和北縉國的通商事宜,自然是忙著和戶部禮部接見北縉國的使臣。像代皇家出席某位大臣的葬禮這樣的“小事”,他閒公子江桓就可以了。隻是母親說什麼也要親自前來吊唁,讓江桓有些擔心她的身體。</P>

還有,小婉那丫頭,不知道哭了多久了,如果隔不了多久,他也死了,小婉是不是也會這麼悲傷,這幾天,江桓想對她說:在他的葬禮上,如果小婉吹這首曲子,他在黃泉路上一定能聽到的,也一定能認出她的。</P>

太師畢竟是太師,即使再繁忙,第二天,大王子和二王子還是到了。</P>

醒來的舒義代替妹妹一一應對了前來吊唁的官員,當然,三位王子都到了,還有哪個官員會落下。跪於舒義身後的雲敬梧和趙卷把前來吊唁的人一一認了個遍。江諸率領隨從威風凜凜進來的時候,趙卷小聲向雲敬梧嘀咕:“非為吊唁,隻是為了想擴大自身的實力。”</P>

江酒冷凝著臉進來的時候,趙卷嘀咕:“吊唁不假,遇事不順更像回事。”</P>

江夔踱步進來的時候,趙卷嘀咕:“鼻梁高挺,健步偉岸,不可一世。”</P>

國師揮了揮拂塵走進來,趙卷嘀咕:“此人眼斜嘴歪,定是陰險狡詐之人。”</P>

之後進來的人,趙卷都一一為他們看了麵相,終於到那名衣著綢衣,頭發高高束起的女將軍進來,趙卷卻低下了頭,不敢評判半句。</P>

拜完逝者,寧泣環視一周,問舒義:“小婉呢,我想去看看她。”眼一瞥,瞥見了他身後的兩個不熟悉卻也並不陌生的人,這一瞥,趙卷把頭埋得更低了,而雲敬梧仍然厚顏無恥地平視著眼前的一切,一點不避諱寧泣的眼光。</P>

“小婉忙了一夜,剛歇著,寧將軍有心了。”有江桓陪著,為免他們相遇尷尬,舒義婉拒了寧泣的好心。“寧將軍如果不忙,可以隨我的兩位朋友去後院坐坐。”早晚得見,心中的芥蒂和疑惑不如早解決了,寧泣看了看舒義身後的兩人,同樣拒絕了舒義的建議,“我寧泣不與無名之輩交談,舒公子,節哀,我還有事,先告辭了。”</P>

“寧將軍,”在角落一言不發的雲敬梧終於開口了,“我叫雲敬梧,以後,您一定會記住我的。”</P>

雲敬梧恭送寧泣,而女將軍並未回頭看他一眼。一旁的趙卷,始終低著頭,猜不透寧泣是在特意維護他們還是打心裡瞧不起他們。</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