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要娘娘。”
我一下愣住了,過了許久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後退幾步。
他見我躲開,也並不在意,隻輕描淡寫地說:“若娘娘不願意,覺得臣一個內監會臟汙了娘娘身子,臣也不勉強,那臣便告退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我一個激靈,頃刻便緩過神來,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督公!”
他聽到我叫他,又轉過身來,隻盯著我看,上挑的眼尾微微泛著紅。
我緩緩把手放到衣領的帶子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開。
而他似乎極有耐心,並不說話,似是在等著甕中無法逃脫的獵物一般。
自己明明想著豁出命去救爹爹和哥哥們,可如今這般卻比不要性命還難。
我緊咬著唇,漸漸感覺到口中彌漫開血腥味。
謝念卿,認了吧,這就是你的命。
我哆哆嗦嗦地解開了外袍的扣子,又緩緩脫下了中衣。
最後又抬手解開肚兜的係繩。
衣衫落了一地。
我全身抖著環抱起雙臂,好冷。
他站在我對麵,靜靜看著,始終麵不改色。然後走近拉我的手臂。
“求你,去床上,熄了燈。”
這是我最後的一絲尊嚴和羞恥感。
他抬抬手熄了殿裡的燈,將我抱起放在床上,整個人覆了上來。
此時他仍衣冠端正,衣擺間連絲褶皺也沒有。
他身上的緞袍觸感冰涼,讓我抖得愈加厲害。
他的手骨節分明,動作輕而緩。
我閉著眼,死死的咬住嘴唇,強迫著自己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緩緩來到下麵,向裡探了進去。
“啊!”
我隻覺得一陣劇痛,忍不住叫出聲,身子痛苦地弓了起來,仿佛一隻瀕死的蝦。
他很快離開,抬頭看我,眼睛在黑暗中異常的亮。
“劉祉竟然沒有碰過你。”
我點了點頭,整個人在他身下儘量地縮。
“我嫁入東宮時,太子便已重病。”
他沉默不語,最終歎了口氣,便要起身下床。
我想起他說過的話,生怕他不滿意反悔,倉惶地拉住他的手。
“督公,彆走,我可以的。”
說完,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簌簌滑落。
“彆哭。”
他抬手擦了擦我的淚,便俯身吻了過來。
平時他的薄唇總是抿著,帶著薄涼。可吻下來卻柔軟而溫暖。
我小心地回應著他,想迎合他,討好他。
他的手拖著我的後腦,吻了良久,然後躺在我身側,為我掩好被子。
“很晚了,娘娘睡吧。”
我還惦記著求他的事,忍不住說:“督公。”
他將我攬進懷裡,輕輕拍了拍我的背。
“娘娘的事,臣應下了。”
他終於答應了,我長出一口氣,靠在他懷裡不敢動,生怕會惹到他。
上一個夜晚躺在我身邊的男人是劉祉,他身上永遠一片冰冷,即使隔得遠了也仍能感覺到。
而現在沈玨的懷裡卻是那樣的暖。
許是這後宮太冷太難了,哪怕是他的溫暖也讓我忍不住想靠近。
我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沈玨已經離開了。
不出幾日,有消息傳來,謝家貪墨的銀款已被追回,我父兄被削了爵位,但免去了牢獄和流放之苦。
這真的已經是他們能有的最好的結果了。
我收到消息那天,司禮監的小太監送來一個盒子,說是沈玨特意交代給我的。
打開看,裡麵是一隻白玉發簪,精雕細琢,實非凡品。
我不明所以,隻能小心收好。
有過了兩天,壽春宮傳召我過去。
此次太皇太後並沒有為難,對我尚算和顏悅色,隻說了說我謝家的事,又告誡一番便讓我退下了。
我帶著柳葉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沈玨。
他仍舊是那身裝束,從衣領到下擺,連頭發絲都不曾有一丁點淩亂。
自從那晚後,我便沒再見過他,此次突然相遇,覺得全身都不自在,想轉路避開他。
“娘娘。”
他卻將我叫住。
等離得近了,他使了個眼色,立馬周圍的人連帶柳葉都一起躲遠。
他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臣送娘娘的簪子怎麼沒見娘娘戴過?”
“督公送的東西太貴重了,我實在受不起,改日還是還給督公。”
我低著頭,小心應答。
他笑了一下,和顏悅色的,說的話卻讓我膽戰心驚。
“臣竟不知道,娘娘是如此的過河拆橋。求著臣的時候怎樣都可以,如今沒事了,又急著跟臣撇清。”
“督公想要如何?”
他的聲音太冷,讓我忍不住害怕。
“臣也不過是個奴才,又能把娘娘如何?”
他此言一出,我驚得幾乎站立不住。
那日我和柳葉在殿中說的話果然被他知道了。
他扶了我一下,隔著衣衫仍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娘娘小心,若再受傷,那更是臣的罪過了。”
當晚,我一直覺得心神不寧,惴惴不安。
正準備寬衣就寢時,沈玨走了進來。
“督公。”
我頓時睡意全無,直愣愣地站起來看他。
他並不說話,直接走過來抱起我扔在床上。
我掙紮著要起來,他一手擒住我手腕壓過頭頂,另一隻手扯我的衣領。
“沈玨!”
我失聲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然後將唇湊到我耳邊,輕輕叫了一聲。
“卿卿。”
卿卿,這一聲帶著溫柔繾綣,似是情人間親密的低喃。
長這麼大,還從不曾有人這般溫柔喚我。
一時讓我停止了掙紮。
“卿卿,”他看著我,眼中似淌著一池誘人沉溺淪陷的春水。
“你一個人在這宮中很難吧,不然為什麼你的手總是那般冷。”
“以後你乖乖地跟著臣,讓臣來護著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