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說到做到。”德妃最終還是妥協了。</P>
退下了手上的鐲子去訂餐，實在是不妥協也沒辦法。</P>
賬本做的再好，如果真有心要查，總能查出蛛絲馬跡。</P>
采買司，膳房這些地方，她私吞的都是些零三把碎的錢，這些錢筆數太多，假裝不可能做的天衣無縫。</P>
再加上書禾和皇上都是那一種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的性格。真要讓他們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說不定宮裡的所有奴才都會來個大清洗。</P>
無論她的人隱藏得再好都沒用。</P>
看著德妃離開，書禾估摸著時間。</P>
大概過了兩刻鐘，她才主動把太醫院的太醫分成了三批，輪番去填飽肚子。</P>
她自己則是等到了最後一批，跟著大家一起過去。</P>
吃完了又給那個腿受傷的女子帶了一份過來。</P>
女子受寵若驚：“使不得，使不得，你救了我一命，一文錢都沒收，哪能再吃你的飯。”</P>
“你這不吃飽，餓著肚子，是不會好的。哪怕我是神醫，可藥能治得了你的病，卻填不飽你的肚子。”書禾把帶來的飯菜強行塞在她的手中。</P>
可能是德妃沒錢，也可能是人太多，反正今天酒樓準備的菜一般。</P>
當然這個一般隻是相較而言，跟書禾平時吃的比起來差太多。</P>
有菜有肉，有白花花的米飯，對普通人來說，一年四季，甚至有的從小到大都未必吃過。</P>
比如麵前的女子，還沒吃，光看著又哽咽起來。</P>
“我報答不了你的，我什麼都沒有。”</P>
“沒事兒。”書禾笑了笑：“你若有朝一日過得好了，那也不枉我今天的付出這些，藥水飯菜也沒浪費。”</P>
“要是一直都過得不好，那你至少記得，這個世界上也是有人關心你對你好的，哪怕我隻是個陌生人。”</P>
女子聞言一邊哭一邊吃，幾乎是用淚水下著飯吃完的。</P>
書禾搖了搖頭，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有些事她無能為力。</P>
“娘娘，您給看看。”</P>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書禾轉身離開。</P>
見是之前說自己一直懷不上孩子的那個女人，現在拉著一個男子過來了。</P>
書禾有些詫異，這男子看著五大三粗的，高高壯壯，跟很多吃不飽而骨瘦嶙峋的人比起來，這絕對算是一個猛男了。</P>
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是他不能生。</P>
難怪之前她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女子還是覺得不可能是她家男人的問題。</P>
不過某些方麵跟體格可沒有關係。</P>
“坐下，把手伸上來。”</P>
“怎麼是個女人給看？”男子並沒有聽話的伸出手，反而一臉不爽地指責自己的娘子：“你不是說帶老子過來看個神醫嗎？這就是你說的神仙？”</P>
“年紀輕輕，瞧著還沒你大呢，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你沒聽過嗎？”</P>
說著直接無視了書禾，抬頭看了看在場一排的太醫，最終來到了王院使的麵前。</P>
就這老頭看著年齡最大，醫術肯定是最好的。</P>
“對不起，對不起。”女子連忙給書禾道歉。</P>
她家男人剛才隔得遠不知道情況，她可是知道的，這裡是麵前正位女子說了算，聽說還是宮裡的娘娘了。</P>
女子害怕急了，就怕書禾給她家男人治個大不敬之罪，或者抓去關大牢。</P>
“沒事兒。”書禾倒是不在意，因為這種事她遇到的實在是太多了。</P>
都已經習慣了。</P>
就她現在這副身體的年齡，被人不相信那是很正常的事，換做她自己，要是來個年紀輕輕的人為她看病，她也會下意識的不相信。</P>
因為醫學這東西可不存在天賦一說，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沒有那麼多年熬上去，醫術不可能好的了，也不可能有太多的經驗。</P>
隻是她沒想到，剛才才從她麵前走過去的男子，居然直接把王院使麵前坐著的一個患者拉了起來，推到一邊，自己坐下去。</P>
然後把手伸過去：“來先給我瞧。”</P>
這副土匪一般的動作，讓書禾剛才不在意的臉沉了下來。</P>
王院使也同樣如此。</P>
彆看他在書禾麵前笑嗬嗬跟個沒脾氣的老人家似的，但他也是太醫院的院使，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呼來喝去的。</P>
“沒看到大家都在排隊嗎？要看病，可以理解，到後麵排著去。”</P>
“我又沒什麼病，就家裡婆娘不懂事，非要軟磨硬泡拉著我來，你給我把一下脈，藥都不用開，我就走了，也不耽誤多大會兒。”男子還是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P>
直接把麵前的王院使氣的吹胡子瞪眼：“老夫說的話你沒聽到嗎？讓你有病就排隊，沒病那就直接離開，在這裡瞎耽誤什麼，沒看到這麼多人都是有病的。人家才需要看病。”</P>
“嘿，我說你這老頭，怎麼就是聽不懂人話呢？有這吵吵的功夫，你都把完脈了，我早走了。”</P>
“你還有理了是吧？”</P>
“我怎麼沒理？你在這裡半天不幫我看，這不是耽誤時間嗎？還好意思說我。”</P>
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講理的人，王院使氣得手都在哆嗦。</P>
書禾在旁邊看的額頭直跳，生怕他把王院使給氣的背過氣去。</P>
要知道這老頭年紀大了，她對中醫又不太在行。</P>
這老頭可是今天的鎮場之寶，要是被氣暈了，那很多病症可就束手無策了。</P>
想到這，書禾在琢磨著還是得找個什麼合適的時機和借口，把空間裡的一些設備都給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用。</P>
她一個學臨床的西醫，沒有了那些設備，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一身的醫術施展不出來多少。</P>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解決麵前這個囂張跋扈的男子。</P>
當然，出手教訓人之前要為自己找一個師出有名的借口。</P>
雖然她不在意，可出來了就代表皇家，代表太醫院的形象。</P>
可不能給百姓造成一種太醫院的人都是蠻不講理，跋扈的形象。</P>
“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有病沒病？”</P>
本來就有不少人注意到這邊，書禾聲音故意放大，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過來。</P>
“我……”男子生氣：“你看我這體格像是有病的嗎？”</P>
書禾：“既然沒病那就離開，後麵有那麼多的老弱婦孺，他們都是等著救命的，你在這裡多耽擱一刻鐘，說不定就失去了搶救的時間。”</P>
“很多人都是大老遠過來排隊的，早點看完人家還能趕回去。要是因為你在這裡耽擱了，人家不得留下來。”</P>
“這家家過日子都不容易，哪有那麼多的錢住客棧，還是說，他們住客棧的錢都由你來出？”</P>
“我，我有病。”</P>
“有病那就排隊，我都說了我有病了怎麼還不給我看？”</P>
“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書禾大聲斥責：“有病那也是分先來後到，分輕重緩急的。”</P>
“你這生龍活虎，吵架吵得這麼大聲。往後挪挪又怎麼樣？還是一會兒都等不了，急著去投胎。”</P>
“你這女人怎麼還罵人呢？”</P>
“罵人怎麼啦？看到那邊捂著肚子疼得直叫喚的那一個老人家沒。一把年紀了，生了什麼怪病還不知道，你在這裡耽擱，待會兒他要是走了，是不是讓你償命？”</P>
“你，你這是歪理，他又不是我害死的，憑什麼讓我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