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無法確定這個世界有沒有真正的命理高手,但眼前的道士肯定是個騙子。
看似掐指一算,實則都是些車軲轆話。
說他剛剛來到龍山縣,是因為道士所在正是龍山縣的官道,輕易能看到過路行人,隻要坐得時間長些,當然知道哪些人是熟麵孔,反之定然剛來龍山縣不久。
說他家中有人患病,是因為提了那麼多藥,加之秦冉自己神采奕奕,不似得病,所以肯定是秦冉的家人得病。
說他近日諸事不順……
開玩笑,家裡有人患病能說順利麼?
像這樣的把戲,也就隻能騙騙三歲小孩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龍山縣這種鄉野之地,有見識者少之又少,如果家中有人生病,關心則亂之下,還真容易受騙。
「小友,小友,你這是何故!」
道士聽到秦冉罵他,也不氣惱,見秦冉要走,連忙抓住秦冉的手腕,麵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小友,貧道說得不對麼?你可一定要相信貧道,不然,這次隻收你一百五十文,如何?」
相互一觸碰,二人的表情都是微微一變。
「看不出來......小友也是修道者。」
道士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道:「小友年紀輕輕便已入道,怕是不簡單吶,不過修道者也會遇到麻煩,小友還是算算吧。」
秦冉眉頭稍動,沒有想到這滿嘴謊話的臭道士居然真的有些本事,而且修為比自己還高,竟是納氣境上品。
他雖說認定道士是個騙子,但念及初到龍山縣,最好不要節外生枝,故沒有直接戳穿道士,以免遭到道士記恨。
對方還有修為,那就更要深思熟慮。
「好吧,我可以讓你為我算卦,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秦冉裝作無奈的樣子點了點頭,道:「若是你能說出我家中是何人患病,我就算上一卦。若不能,就煩請道長不要阻攔我去為家裡人治病了。」
「這……」
道士聞言,麵色頓時有些窘迫,再看秦冉,瞬間明白自己已然露餡,他不是傻子,深知對方是給自己台階,馬上一笑。
「既然小友著急辦事,貧道便不留了,貧道名喚仇寶利,先師賜道號虛玄子,朋友們都叫我虛玄道人,小友初到寶地,若有什麼不通之處,大可知會貧道一聲。」
「多謝道長,在下告辭了。」
秦冉看出對方示好,更看出對方心思狡詐,難以判斷虛玄子言語幾分真幾分假,自然不會自報家門,馬上拱手離開。
這世道,總歸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來得好。
虛玄道人凝視著秦冉離開的背影,直到後者的身影消失,方才眯了眯眼,喃喃自語。
「沒想到又來了一個修行者。」
就在這時,旁邊茶樓鑽出一個年輕小廝,一副流裡流氣的模樣,快步走到虛玄道人身邊,不待他開口,虛玄道人便擺了擺手。
「老規矩,跟上去,探探他的虛實。」
「老大,最近龍山縣來了這麼多修行者,不至於每個都看吧?這小子年紀不大,應該不是為了那東西來的,就算是,難不成還能威脅到老大您不成?」
「廢話什麼,跟上去!他年紀輕輕就能有所突破,背後很可能有高人指點,所以你行事要小心些,別被他撞破了。」
小廝麵露不滿,那撅起的嘴都能掛茶壺了,半晌,還是隻能地悄悄跟了上去。
秦冉此時全然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的事,方才的事情對他來說不甚重要,畢竟納氣境的修行者不至於太罕見。
他快步回到落腳處,跟秦母打了一聲招呼後便開始煎藥。由於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他忙裡忙外弄了兩個多時辰,方才端了碗看著比較正常的藥出來。
「母親,吃藥了。」
秦冉進屋便看到秦母在整理行囊,不禁眉頭一皺:「母親,不是說要您好好休息,這些東西都由我來處理麼?快去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