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現在的腦子有點亂，雖然他自知他的天賦平庸，沒法與別人比較，但說到底，心中浮想的也隻是——既然天賦不如人，那便加倍追趕。

別人花一天的時間，那他便花兩天的時間；別人睡覺，他不睡覺；別人吃飯，他不吃飯，這樣子總歸能夠把時間擠出來用於修煉。

但殘酷的現實卻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臉，即便他一直努力著，也沒有那些魔法元素親和高的人走得快，在他還是二階底層的時候，便已經有許多人踏入了三階，在中階魔法師的門檻裏不斷徘徊。

就連他現在所擁有的三階中級的實力也是拜褚杜的三瓶藥劑所賜，但自始至終他也沒有產生過有哪裏不好的念頭，隻當是命，認了便行。

但褚杜今天的這番話卻重新刷新了宗夏的認知，把所有對自己不利的因素全部歸結於聯盟管製下的環境，真的好嗎？

“你是不是感到奇怪？”褚杜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不引人注意的笑容，像是企圖勸導一個迷途知返的孩子的長輩，循循善誘。

“沒。”宗夏有些牽強了笑了笑，已經生出了離開這的心思，他來這裏也隻是出於感謝贈送藥劑的情分。

“在光芒下長大的孩子是不會看到陰影下的世界的，你過來看看。”褚杜招手。

宗夏湊上前，那像是一道用柵欄分割開來的世界，與這裏繁盛的情況相反，那裏到處充斥著蕭條、破壞，一人衣衫襤褸，麵黃肌瘦，躺在大街上似乎是不能動彈，手臂向前卻是不能動作。

旁邊的垃圾桶倒在地上，裏麵有著一灘腐肉，一些蚊蠅在上麵打轉。

“臭死了，離勞資遠點！”

一人高聲大喝，隨後手中凝聚著雄渾的水元素，一陣浪濤狠狠的衝擊著麵黃肌肉的人，將他的身體推在牆上。

雖說不是什麽大殺傷力的魔法戰技，但對於一個麵黃肌肉，不能動彈的人來說，卻是十分致命的！

“怎麽沒人管管！在城內惡意對人使用魔法，可是要被懲罰的！”宗夏忙問道。

“管？為什麽管？那是一條肮臟醜陋的街道，居住在那裏的都是一些魔法元素親和不高的爛人，或者說，他們已經失卻了讓聯盟管製的價值。”

褚杜咂舌：“我的運氣稍好點，雖然魔法親和不高，但年輕時遇到了貴人，還能夠在外做些生意養活自己，他們可就沒有這個命了。”

“所以說，人與人之間是不平等的。”褚杜繼續強調道。

“我以前都沒看到過這種景象。”宗夏捂著腦袋，似乎無法相信。

“那是因為上頭隻會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讓你聽到你想聽到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這十幾年的經曆都是假的，都是虛構的，都是有意讓你看到的。”

褚杜的話不複先前的油滑，轉而顯得十分鄭重。

宗夏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種場景，在他的印象裏，魔法師隻需要做好自己抵禦魔獸的職責，而後方則是會讓聯盟這邊安定好。

一直以來，大眾都是這樣的認知，但是現在看到的這幅場景，隻能讓宗夏感到乾嘔，感覺自己信仰的聯盟形象在此刻崩塌。

“不是這樣的！”宗夏搖頭，掙紮著辯解道，他的眼中泛起一絲血絲，大腦受到了強烈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