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道歉(修)(1 / 2)





而江湛這些天遠在境外談生意,拿到他這麽玩命工作的報告,那積壓的怒火就像是震動下的火山,接連下落皮帶生生掀起風戾,如狂風驟雨,季秋寒強忍的痛哼咬碎在齒縫,又全部吞進喉嚨。

似乎察覺到了情人的異樣,身後的江湛甩過最後一下,收握了皮帶。

這一年來他就沒跟季秋寒動過幾次手,多半都是他因為工作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說了多次照做不改,最後半夜要鬨到醫院去了江湛才火大了按著人揍一次。

季秋寒大概也是頭一個敢把江湛的話當“耳旁風”的人,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江湛每次都舍不得真的下手教訓人。

季秋寒不再掙動,這反而讓江湛皺了皺眉,他沒鬆手皮帶,隻是單膝蹲下來,伸手拂開一把情人汗濕的淩亂落下的劉海。

“是出什麽事了?告訴我,嗯?”

江湛平視著他詢問,季秋寒喉結輕輕滾動,可十六年前的一切是他深深封塵在心底的秘密,是罪惡,是錯誤,是迷霧下的重重解不開的紅色,他無法麵對自己十六年前那次離家出走所帶來的無可挽回的代價,更開不了口跟江湛提起過往。

又過了半晌,見人還是默著不肯開口,耐性並不佳的江湛站起來,他把手腕上的腕表取下來擱在茶幾上,看樣子是舍不得再用皮帶,準備換一種方式讓情人開口。

季秋寒餘光瞥見他的動作,果然神色慌了,他掙紮著上半身要起來。

“再動就換皮帶。”

江湛冷聲說,季秋寒沒辦法,此刻身後因為暫停的疼痛已經蘇醒,像滾燙的熱油燃燒起來,季秋寒情急之下,他突然道:

“……,那你考慮我麽?”

“…嗯?”

江湛挽起袖口的動作一頓,挑起英厲的眉,

“…江湛,你有考慮過我麽?” 季秋寒緩慢地重複了一遍,垂著漆黑的眼睛,偏過頭不去看江湛。

“整整一個月,你說消失就消失,這一個月你去哪了在做什麽?我忙什麽幾點回家你都清楚,可我呢,你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似的,你有考慮過我也會擔心你麽?”

季秋寒說話地語氣脆弱極了,他雪白無暇的後頸連接削薄的脊背,貼著一層疼痛下的細密薄汗。

“…就因為這個?”

身後,江湛的神情第一次呈現出似是很複雜又困惑的表情,

“我走之前不是跟你說了麽?我要處理點事情,不在國內。”

季秋寒微微回頭: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似乎是回想起兩人相遇時的場景,江湛的話一下子被噎了回來,那天大概是江湛生平裏為數不多的“狼狽”。

不一會,季秋寒聽見身後的江湛一聲無奈歎氣,接著是皮帶被扔在地毯上的聲音。

“我的小祖宗…,你就因為這個跟我別這麽半天的氣?”

季秋寒忽然眼睫微微一顫,是江湛的手攏上他的脊背探進他的膝彎,帶著與方才的淩厲全然不同的溫度,將他渾身快要精疲力儘的他一把抱了起來。

“我都跟你保證了,那次的事決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事實上,半年前,在廢棄廠房裏的那次看似“狼狽”的圍獵也不過是他們靜心策劃一場黃雀在後的局,而恰恰是因為“季警官”的突然闖入,才發生了接下來那場意想不到的槍戰。

季秋寒說:“……,我不信你。”

“你不信我要信誰,”

江湛真的覺得這早說了後半場不是不用挨了?將他輕輕放在床上,

“躺著,給你找藥去,工作上的事待會再跟你說。”

一場太過消耗體力的拉鋸戰,等江湛拿過藥來時,季秋寒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這三個月高負荷的工作使得他的身體疲憊到了極限,江湛搖了搖頭,輕手輕腳的給季秋寒身後的傷勢上藥,又給他蓋上薄被,冰涼的藥膏舒緩疼痛,似乎也在撫慰舊日傷痕。

這一覺季秋寒睡得很難踏實,他難受的要醒的時候,有溫水輕輕的渡進喉嚨,江湛安撫的輕拍著他的背。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下午四點了,江湛抱著他,他一動則醒了。

“是不是疼了?…乖,”

江湛要起身察看他的傷,卻被季秋寒一下摁下他的手腕。

“…,不用看。”

“聽話,乖,”

江湛耐著性子哄他,然而季秋寒卻不鬆手,悶了半晌,見江湛要擰眉,季秋寒的臉才埋在枕頭裏才憋出一句:“…太晚了,!”

“什麽太晚了?”江湛不解。

季秋寒地的抬起頭,咬咬牙惱火道:“我說打都打完了!江總現在心疼太晚了…!!”

“好了好了,打重了成了吧?這回是真的心疼的不得了。”

江湛好笑,湊上去親親情人的臉頰,被季秋寒偏頭躲開,江湛又攬著他的後頸吻他,手掌摸上他細碎柔順的碎發。

季秋寒平日裏冷冰冰,全然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擾的樣子,可是頭發卻很軟,沒打理的時候乖順的攏在耳後,江湛突然覺得有些…,愛不釋手了。

江湛心裏軟的不行,又忍不住多撫了兩下:“我不聯係你不是玩失蹤,更不是不在乎你,相反,知道你玩命工作又沒好好吃飯,我恨不得抬腳過來抓你…”

季秋寒斜眸冷冷瞥過:

“是誰在檢討?”

“……是是,我檢討。”

江湛說:“上個月我從香港到柬埔寨,又掉頭去了美國忙立江上市的事,我人不在國內,處理那些事的時候情緒不對,我怕影響到你。”

季秋寒想起第一次見江湛的時候,他就隱隱察覺江湛絕不止一個正經商人那麽簡單。當然,這個時候他還並不知道這個情緒不對是把線路上的叛徒丟下海裏喂鯊魚。

江湛在他麵前向來是一副溫柔情人,從背後抱著他,說:“寶貝…,原諒我好不好?”

江湛總是哄他,偏偏他還總抓不住江湛的破綻,季秋寒不想回話,等了一會覺得後麵的情人沒動靜,這顯然不符合江湛的作風。

季秋寒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回頭的一瞬間,卻被眼前的一幕直接驚地倒抽一口涼氣。

“你瘋了?!江湛!!”季秋寒大驚失色。

此刻江湛右手正握著一把短刀,刀刃還在左手掌心,整個手掌一道鮮紅,血液順著手腕蜿蜒的滴在地板上。

這把刀是季秋寒收藏的,擱在床頭櫃裏,因為與他喜歡的MT-L.C.CDA折刀外觀與性能都十分相似,所以他自然知道這把軍刀的鋒利。

而此刻江湛就將這樣一把利刃按在自己毫無保護的掌心,季秋寒幾乎能看見那道鋒利輕而易舉地割開柔軟而脆弱的皮肉,露出一道血肉猩紅。

“你瘋了!你做什麽!!”

季秋寒顧不得他的傷勢去奪刀,卻被江湛伸手攬下。

這樣深的傷口男人卻麵不改色,甚至在看見情人情急之後,江湛英俊的琥珀色的眸子裏還勾起幾分笑意。

“看看,還說不心疼我?”

季秋寒怒罵道:“你腦子叫驢踢了麽?!去醫院!你必須要縫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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