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唯她不可重來(修)(1 / 2)





季秋寒見過江湛很多樣子,嬉笑怒罵,多半是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散漫與危險。可卻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滿身的無力與落寞。

長椅上,季秋寒坐下,無星無月的天空呈現出一片濃鬱的黑色。江湛垂著的頭抬了抬,看見是他,冰涼的眼睛柔動一絲。

他脫下外套。“…夜裏涼,穿上。”

季秋寒一攤手,“知道你會說這個,我拿了毛毯。”他給江湛披上,手下的外套早已在黃昏到夜色的更流中涼透了。

“總是教訓別人,卻連自己也不知道照顧,嗯?”

江湛伸手去掏情人褲兜裏的煙盒,似乎想抽一支再說話,季秋寒低頭見腳邊扔了一地的煙屁股還有揉扁的煙盒,這是抽了多少?剛想出聲阻止,卻發現江湛猶豫了兩下,又把那支煙插回去了。

“…剛學會抽煙那會,媽逮到我抽煙就發脾氣,她生氣,爸二話不說就把我抽個半死,後來沒辦法,我隻能騙媽說戒了。剛才抽了那麽多,估計她知道要跟我鬨翻天了。”

沒頭沒尾的回憶,更像是安靜地自我陳訴。季秋寒聽出主角:“嗯,那我們不抽了。”

說著,他蹲下來,一向潔癖的人此時不嫌臟地將地上的煙頭一個個拾起來,最後又拿出紙巾把殘存的煙灰擦乾淨,他去扔掉的時候,長椅上的目睹一切的人微不可察地勾唇笑,有點得意,有點落寞:“…看,你兒子眼光不錯吧。”

季秋寒回來坐下,江湛問:“江舟呢,他怎麽樣?”

“有魏微照顧,隻不過…”想起少年慘不忍睹的後背。“隻不過這次真的被你抽去半條命,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了。”

江湛隻回了淡淡一個:“嗯。”

季秋寒了解江湛,他教訓歸教訓,但實際護短又縱容,能用錢和勢解決的事,在他眼裏都幾乎都犯不上對自己人動手。不過兩次打架鬨進了警局,除非情況特殊,江湛怎樣都不會對親弟弟下這麽重的手。

可又想起車上這對兩兄弟針鋒相對,火藥味濃重的質詢,暗藏的矛盾怕隻是積累爆發的冰山一角。

“如果擔心,就去看看小舟吧,他還在發燒。”

“看看小舟麽…”

江湛很久沒有這樣稱呼過江舟,他的眼睛看向那片桃林,寂寥的空無一人。

“除夕那晚,媽隻交代了我兩件事,一件是照顧好爸,一件是護著小舟。…媽知道爸的脾氣,她怕爸會因為那件事遷怒小舟,媽也知道我,知道我答應她的事一定會做到。”

“…可是現在來看,我兩件事都沒做好。”

江湛睜著眼眸,吸了一口氣,胸膛裏湧入一片涼意。

“媽走後,爸的精神全線崩潰,身體也跟著迅速垮了下去,儘管我對他沒什麽感情,但…,但我請了再多再昂貴的醫療團隊也無濟於事,不過半年,他就毫無留戀的隨媽走了。”

說著,江湛眼前仿佛浮現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影,無情,淩厲,一腳將他踹進陰暗濕冷的黑屋,寒冰一般眼眸看向他時從來沒有溫度,隻有完成與不完成,隻有做的好做的不好,任何一項隻要他不小心落在後者,就是混了烏金的鞭子,一鞭掀皮見血,抽的他如同牲畜在地板上痛不欲生。

可就是這樣一個連對骨肉至親都冷血無情的男人,最後卻因為一個女人,落得骨瘦形銷,以殉情的方式死去。

季秋寒握住江湛的手:“…這些是不可控製的,不是你的錯。”

“爸當年開的那一槍,差點要了小舟的命,我把他送去英國治療,大姐疼他也跟著去了。我很少接他回來,後來…,大姐也漸漸明白了我的意思。”

江晚心思細膩,電話通了兩年全被拒絕,便知曉這個心思沉重的弟弟的意思,更因為有江湛的授意,江家上上下下都默認了那個被流放的小少爺。

“江湛,那件事不應該怪在小舟頭上…”

“我知道,我知道…,”

江湛重複了兩遍,閉了閉眼,十三年前的長街上,除夕燈火闌珊…

少年的江湛穿著休閒,脖子上圍著一條厚實的紅白相間的大圍巾,是那個愛玩鬨的女人臨出門前硬圍給他的,他前麵的隊伍正排成長龍,而隔壁排隊買紅豆沙的父親形勢也不遑多讓。

易謙則跟在江湛身邊,清秀的少年脖子上圍了一條和江湛一模一樣頗有“年味”圍巾,他滿打滿懷堆著都是女人沿路買下的零食雜貨,小山似的都要抵到下巴。

不遠處的顧曼曼則看著這三個神情無奈的江家男人笑,笑完了還要掏出手機拍照留念,惹得隻有那個最沒有手的少年乖乖配合她,另外兩個都高冷的偏過頭。

那天是除夕,熱鬨的廟會上人頭攢動,一半保鏢也都放假了,小兒子被不遠處捏糖人攤位吸引,顧曼曼隻好暫時把丈夫那句不許離開他的視線放下,領著她的小寶貝去。

可誰都沒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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