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停頓了片刻,又問了一句,“小淮,你還記得父親的模樣嗎?”
“不記得了,幾歲前的事情已經基本沒有什麼印象了,就算有印象,也是一些模糊的情節碎片。”
卓淮輕輕搖了搖頭,“我就記得父親在院子的樹乾吊了個秋千,你在蕩秋千,他在後麵推你,你笑得很開心,我也想玩,但娘說我小,不讓,我大哭大鬨很傷心。”
卓淮的目光飄得有些遠,“然後父親走過來,給我塞了一塊糖。大概因為當時太傷心了,然後糖的滋味兒又太甜美,所以記憶深刻吧。更多的事情,就基本沒有什麼印象了。”
有時候人的記憶就是這樣,隻是情節式的,並不是畫麵似的。
隻記得當時的情節經過,但沒有畫麵。
卓淮說完這些之後,依舊不解,“隻是你怎麼會忽然問到父……”
卓淮話還沒說完,表情停住了。
他定定看著卓施然,低聲說道,“不可能的吧。”
卓施然笑了笑,抬手在他臉上摸了摸,“是啊,不可能的,所以你就彆擔心了。”
卓淮的嘴唇略略抖了抖,“不……如果真的不可能,你就不會這樣問我了。你素來做什麼事情,有什麼想法,心裡都最有譜了,你既然拿出來說了,那麼……”
卓淮有些說不下去了。
少年原本還英氣桀驁的眸子,此刻像是受了傷害的小獸一般,透著一股濕漉漉的可憐勁兒。
“……所以,他不要我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