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我從和阿婆同款小挎包裡摸出火柴，小心地擦亮，點燃了燈籠裡的蠟燭，微弱的燭光叫我重獲了一些膽子，特意拿明火在我剛才被拍過的肩頭晃了幾下，才慢慢連身子一塊轉過去，麵對秀英。</P>

語氣肯定的問道，“你說我剛才怎麼了？”</P>

“你剛才突然走得很快，我都跟不上了，鬆開你的衣裳，追不上你我就叫你，可你不搭理我。”</P>

這不可能！</P>

我衣裳上的拉扯感根本沒有消失過，這點我很肯定，更是沒有聽見任何人叫自己的聲音，哪怕一點也沒有，周圍安靜得可怕。</P>

我看著秀英的眼睛問道，“你看到剛剛我前麵有個和你很像的小女孩閃過去，以為咱們走散了，你去了前麵。”</P>

秀英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驚恐地看向我，拍著胸口說道，“靈，你可彆嚇我，我沒有個照亮的東西，怎麼可能走到前麵，我也沒有看到彆人，大晚上的誰會在這山裡？”</P>

這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並沒有深究這裡麵的根源，“那沒事，這次你跟緊了我，咱們再朝前去找找！”</P>

秀英重新拉起了我身後的衣裳，我們依舊保持剛剛的隊形繼續朝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事在我們心裡刻下了陰影。</P>

這回我除了專注腳下的路，也分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在我身後的秀英身上。</P>

走著走著，耳邊就傳來了低低的笑聲，時有時無，不知不覺也開始起霧了。</P>

山裡潮濕，白天高溫照射後，晚上氣溫驟降，起霧氣再正常不過，隻是這樣給找人增添了更多的不便。</P>

“嗬嗬……你是在找我嗎？”</P>

一句女童的說話聲，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P>

我猛地停下腳步，沒想到身後的秀英和我同時開口，“你說什麼？”</P>

我可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不過我還是多了個心眼沒有說自己沒說話的事實，反問道，“你聽到我說什麼了！”</P>

秀英說道，“你說你要帶我去找我娘，靈，你是不是知道我娘在哪了？”</P>

我再次反問，“那你剛剛笑了沒有？我聽到你笑了好幾聲！”</P>

“彆開玩笑了，這時候我娘還沒找到，我怎麼可能笑得出來，我還說是你笑了呢，心裡還想說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P>

這次的交流叫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會我根本看不清楚秀英臉上五官，好像總有一層霧氣覆蓋在她臉上一樣。</P>

並且，多年泡在一起的熟悉感消失不見，秀英任何時候都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P>

眼看因為兩句話我們就要吵起來，我心中知道這時候不是和秀英拌嘴的時候，我要印證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好朋友。</P>

可能是腦子裡麵想著彆的，腳下就疏忽了，不知道踩到什麼絆了一下，啪嘰我就摔在地麵上，還好地上都是厚厚的樹葉，摔得並不疼。</P>

秀英還在生氣，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拉我起來。</P>

我手裡的燈籠脫手滾出去，白紙的燈籠被掉落的燭火引燃，很快地燃燒起一個小火堆來。</P>

光亮一片大盛，我剛好要爬起來，撅著屁股恰恰從兩腿之間看到身後的秀英身上，一片隨風翻飛的紅色裙角，那雙細細的小腿慘白慘白，還臟兮兮的。</P>

心裡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秀英不是秀英！！</P>

我爬起來剛好麵對她，看樣貌她就是我的好朋友無疑，可是眼中已經沒有了為了找梅子嬸的擔憂，更沒有絲毫關心我有沒有摔壞的情誼。</P>

“燈籠沒了，這還起了霧，咱們還是回去等消息吧，沒準蔡阿婆和你爹已經找到你娘了，咱們彆再出啥事，叫他們擔心。”</P>

秀英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隨後雙手捂住臉開始哭泣，哭得很傷心，“靈，你不是說會幫我找我娘，還會保護我的嗎？你這就要反悔了？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嗎？”</P>

看她哭得不能自己，傷心欲絕的樣子，我真的再說不出彆的什麼話，我背後的火光開始忽明忽暗，火焰引燃了下麵潮濕的樹葉，升起嗆人的白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