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男人毫無興趣地打了個響指,便有侍者走上前來,伸手,猛然扯住了她的脖子,將她一步步地粗暴拽向了場外。
那個女人在發瘋的尖叫,掙紮,鬥篷落下來,露出肩膀上大片青黑色的詭異刺青。
當她看到槐詩的時候,變愣住了。
槐詩在微笑。
仿佛早有預料。
"抱歉呐。"他憐憫地搖頭,"吃過我那一道糞海狂蛆咳咳……我那一道鴿子咖喱之後,再吃任何的東西都不會有味道了。"
這才是他搶在對手之前提前上菜的目的!
青冠龍之血中析出的衰退毒素和劫灰混合,能夠雙重麻痹評委的味覺和感知,令他們肉體和靈魂雙方麵在強烈地刺激之後進入短暫的賢者時間。
在這一段時間裡,吃什麼都會寡淡無味。
當槐詩站在她的前麵的時候,她就輸定了。
"是你!是你!"
女人瘋狂地尖叫起來,伸手想要抓撓他,可是卻夠不著,侍者的速度加快了。就好像在刻意等待他解說完畢一樣,扯起她就丟出了麵前浮現的大門。
大門關閉。
那個女人消失不見。
槐詩抬起頭,看到了詭異微笑著的評委們。
他們似乎對自己中招並不生氣,看向槐詩的目光反而多有讚許和鼓勵,大概是他成功地弘揚了廚魔大賽撕逼第一、成績第二的主旨吧。
選手之間你死我活的鬥爭,不正是最好的下飯節目麼
而就在此時就看到最後的羅嫻端起了自己的鍋,走向了評審席。
槐詩愣在原地。
剛剛那句話不止是說給那個落敗的女人聽,也是要給羅嫻一個提醒,讓她再等一會兒再端上自己的作品。
可是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自信。
竟然直接上菜了!
就連評委們都有些愕然。
"勇氣可嘉。"
河馬點頭讚歎,低頭看向麵前的酸菜魚,眉頭皺起,然後用筷子撥了一下,皺的更深了。
好像哪裡不對。
沒有一陣金光驟然亮起。
沒有衝天的怨氣。
更沒有奇香擴散……
這盤玩意兒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很普通的酸菜魚啊!
他狐疑地張嘴,吃了一口。
然後再一次地愣在原地,表情驟然扭曲起來,好像活見了鬼一樣,或者不知道哪裡鑽出來的鬼見了他。
總之就是一副很見鬼的樣子。
呆滯地看著羅嫻。
手指抽搐著。
"你……你……"
河馬艱難地發出聲音,驟然抬起手捂住了嘴,然後就在無數觀眾的慘叫裡,彎下腰,吐了。
吐了!
竟然吐了!
見慣了無數的風浪之後,評委竟然倒在了這一條酸菜魚的前麵。
不隻是河馬,枯瘦的男人也嘴裡吐出了白沫,強行捂著嘴不讓自己吐出來,好在他的嘴比較小。
捂得住。
但女妖已經捂住了臉,放聲尖叫
竟然難吃到這種程度了麼!
就連黑影都愣了半天之後,發出了錯愕的聲音:"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此子以後必非池中之物……"
"這麼厲害"
槐詩目瞪口呆地看著評委們,拿出放大鏡專注地觀察著鍋裡剩下的魚,可不論怎麼看都像是一盆普通的酸菜魚。
氣味和色相沒有任何異常。
甚至還讓他有些食欲。
"要不要來一點"羅嫻拿著筷子夾起了一塊魚肉,放在盤子裡遞過來,無奈微笑著:"說實話,我感覺一般般而已啦。"
槐詩低頭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盤子。
吞了口吐沫。
說實話,他知道自己似乎在作死,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味道。
反正整個料理過程他都看著的,根本沒有下任何的毒或者有什麼異常的烹飪手段。
就是普普通通的魚而已。
在難吃也難吃不到哪裡去吧……
懷著這樣的心情,槐詩做出了一個讓自己後悔終生的決定——他拿起了筷子。
吃了一口。
三秒鐘之後,他跪在了地上,狼狽地嘔出了惡臭的膽汁,淚流滿麵。
"怎麼會……"
他悲憤地呐喊:"怎麼會這麼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