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點頭,將威士忌一飲而儘,豪邁地擦了擦嘴:"沒問題!"
於是,一個人類展覽館的在職教授,一群來自邊境的雇傭兵……計劃就這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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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瞪著一雙熊貓眼的槐詩站在酒店門前,看到了門外車裡的艾晴。
"你怎麼在這裡"
"順路。"她說:"金陵音樂藝術館對吧可以送你。"
"啊,多謝多謝。"
槐詩手裡抓著剛剛從廚房裡拿出來的三明治,扛著琴箱擠進了車裡,狼吞虎咽地塞了幾口之後,灌了一大瓶冷咖啡。
早餐解決。
"你這一副被雷劈了快死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兒"
"這個,說來話長……"
他總不能說自己因為學打架學的太嗨了,完全忘記複習,昨晚一整夜都在命運之書的記錄裡啃樂譜練琴吧
這玩意兒真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有句話叫做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老師暴跳……手一旦生了之後,想要掰回來,要下的功夫可不是一點。
他伸手往臉上抹了一把,用山鬼聖痕的生命力強行抹掉了浮腫的眼圈,胡亂地把頭發紮起來。
"昨晚沒睡好"
"恩,有點緊張,畢竟準備了有半年多了。"
槐詩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琴箱:"不過現在看起來,狀態還是不錯的,絕對能過。"
"……沒必要跟我保證什麼。"
艾晴瞥著他信心十足的樣子,沉默許久,忽然問道:"你就這麼喜歡大提琴"
"不知道。"
槐詩乾脆利落地回答。
"……"
艾晴的眉毛皺起,似是不快。
"就是字麵意義上的不知道。"
槐詩撓了撓頭,神情無奈起來,"其實我都想不起為什麼要學大提琴了,印象裡,我媽好像比較喜歡……可能是她覺得兒子學門樂器說出去比較有麵子吧。
要說喜歡,我以前可能未必會喜歡吧。可等後來窮得要命了,隻能靠著拉琴賺點錢來買掛麵吃,不知不覺的,竟然就喜歡起來了。
可能就是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吧,沒有它的話,我早就餓死了。"
說著,他攬著大提琴的琴箱,向艾晴展示到:"彆看它那麼老,音色一級棒的,修修補補到現在,完全舍不得換掉它,有空的話,我給你拉拉看。"
"不用了。"
艾晴看著槐詩身旁的琴箱,許久,收回視線:"既然這樣,就好好保存它吧。"
一路上,艾晴都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地閉目養神。
汽車開得異常平穩,甚至為槐詩留出了再看會兒琴譜的餘裕。繞過了高峰期的擁堵之後,穿過一路的高樓大廈,最後停在了金陵音樂藝術館的前麵。
距離開考的時間尚近,門口就已經看到了不少背著琴箱的年輕人和他們的老師或者家長。
儘管專業級的考試需要預約,可ABRSM的考級範圍不止有大提琴,幾乎涵蓋了所有主流樂器的範圍。
應試者眾多,也在預料之中。
畢竟是中央都市倫敦所通行的等級考試,具有著相當廣泛的公信力,有八級的程度幾乎就可以當做一張高校的文憑來使了。
可路過了大門,車卻沒有停,一直在朝前開。
"過了,過了。"槐詩提醒。
"沒過,正門上去要走一大截。"艾晴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從後門進去,右拐有直達六樓的電梯。"
"嗯"槐詩一愣,"你去過嗎"
艾晴沒有回答。
車停了。
"你該去考試了,槐詩。"她說:"祝你能夠實現你的夢想吧。"
"謝謝。"
槐詩感激地笑了笑,扛起琴箱,向著她揮手道彆。
就好像有意躲閃著槐詩的視線一樣,到最後,艾晴都沒有抬起眼睛來看他。
隻是沉默地凝視著大樓的側影。
漸漸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