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淡定的扶著劍柄,歪頭衝著場外的學生們笑了笑:"所以,今天的見麵會,就給大家表演一個傳統節目吧。"
就在那一刻,雅各布終於難以忍受槐詩的羞辱,震怒咆哮,沸騰的源質彙聚在雙目之中,迸發出一陣碧綠的光芒。
他的整個人變得虛幻又飄忽,好像瞬間會潰散在空氣中那樣,可麵孔卻又浮現出如狼那樣的猙獰輪廓。
聖靈的精魂在他的軀殼之中蘇醒,催化著軀殼,令他的模樣漸漸向著傳說中萬靈之主的使者郊狼靠攏。
而他已然宛如煙霧那樣,瞬間消散在原地。
瞬間,隨著煙霧驟然合攏,他的半身自槐詩麵前的虛空中探出,手中覆蓋著冰霜的匕首,向著槐詩的脖頸刺落。
而槐詩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好像依舊在對場外的觀眾們微笑那樣。
接下來,給你們演示一下,金陵斷頭王的拿手好戲——
自間不容發的瞬間,他手中的山君闊劍驟然翻轉,伴隨著手臂的揮灑,向上跳出,劍刃咆哮,驟然攪動了層層空氣,形成了淒白的龍卷。
風從虎,雲從龍。
如今,虎嘯伴隨著颶風一同在劍刃之上迸發,令那一劍在鼓手的催發之下被賦予了近乎不可思議的速度。
雷霆霹靂,一閃而逝。
虎嘯聲自空氣中緩緩消散。
而一具無頭的屍骸則從驟然炸散的煙霧之中墜落下來,再然後,才是那一顆致死都未曾反應過來的頭顱。
死寂之中,隻有血色向著四麵八方潑灑,可是在劍刃催發的颶風之下,沒有一滴落在槐詩的身上。
無視了腳下的屍首,他抬起頭,看向再次出現在架空教室另一側的雅各布,露出微笑。
手指勾動。
他說,"再來。"
雅各布一愣,還未曾從剛剛瞬間的死亡中轉醒,可緊接著就看到槐詩已經詭異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緊接著,地磚被踏碎的高亢聲音才尖銳的響起。
映襯著那一雙帶著濃濃嘲弄的冰冷眼瞳。
好像是在說——你不過來,那我可就過去了!
不等他有任何反應,山君再度咆哮,劈斬,血色噴湧!
依舊是,斷頭!
在姍姍來遲的尖叫聲中,槐詩好整以暇的回頭,看向場邊的學生,"看清楚了麼"
林中小屋茫然的搖頭。
而原緣似是迷惑,眉頭皺起,緊接著,也隨之搖頭,"手臂的架勢沒有看清楚。"
"不要先看手,要看腳才對。"
槐詩提醒道:"我再演示一次,這次我放慢速度,你注意看節奏,第二拍和第三拍之間是,三十二分音符後麵,其實是一個六十四分音符。"
在老師的微笑中,原緣愣了一下,用力的點頭,睜大眼睛。
見證——這一場噩夢的開始。
一直到第三十二分鐘,雅各布徹底崩潰之前,這一場慘烈的斬首噩夢一直循環了二百四十四次。
因為中間槐詩休息了五分鐘。
沒有聖痕的身體無法支持他如此高強度的進行對決,這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一開始雅各布還會怒吼和痛斥,然後變成謾罵和咆哮,中間有數次想要示弱低頭,或者乾脆求饒。
但卻不敢撤銷掉自己的架空教室。
因為在取消的那一瞬間,他可能會真的被槐詩斬下自己的頭顱。
直到最後,在一次次的死亡和蹂躪之中,他陷入了機械式的麻木。
再說不出話來。
而在整個過程中,槐詩手持著山君重劍,一共為自己的學生示範了六十一種來自於東夏、瀛洲、羅馬乃至美洲的大劍處決方式。
其中重點講解了六種最好用和最簡單的方法,反複演示,一直到最沒有基礎的林中小屋能夠徹底記牢。
而等他記清楚最後一種斬首方法的時候,整個架空教室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屍山血海,在漫卷的淒厲血紅之中,數百具同一個人的屍體被胡亂的堆積在並不寬闊的空間裡,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在那慘不忍睹的猙獰景色之中,唯一一塵不染的講解者槐詩踩在雅各布的肩膀上,抬頭最後一次強調:
"記住,這時候要順勢踩住肩胛骨,然後向下用力,配合雙手,就像這樣——"
說著,槐詩雙手,倒持著山君巨劍,向下刺落。
一聲清脆的聲響,宛如瓜熟蒂落那樣。
腳下徒勞掙紮的殘軀便再也不動了。
隻剩下一顆血淋淋的球狀物體在劍刃的拍打之下緩緩在地上滾動著,最後,和同類們堆積在一起。
形成了一座驚悚的小山。
"那麼,今天的授課就在這裡結束了,回去你們自己再練習一下吧,我回頭會檢查的,不要懈怠。"
槐詩從容跨步,走出迅速消散和崩潰的虛擬教室。
雅各布的身體從崩塌的架空教室中浮現,仰天倒下,好像行屍走肉一樣,眼神空洞,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槐詩並沒有管背後的動靜,隻是抬起腳來,在地板上蹭了蹭並不存在的血跡。這才回過頭,向著旁邊已經麵無人色的摩根露出笑容。
"學生犯了錯,老師就要承擔錯誤;小孩子犯了法,大人就要受到教育——這是一樣的道理。"
在經過的時候,槐詩略微停頓了一瞬。隨手拍了拍摩根的脖子根,語重心長的教導:"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小朋友要好好學習,知道嗎"
這就是自始至終,槐詩對他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在這裡,為這一場鬨劇,劃下了足以銘刻進一生陰影中的休止符。
"希望接下來的偶像活動中,大家也能夠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呀。"
臨走之前,槐詩帶著熱情的笑容,向著俱樂部裡可愛的同學們比心道彆。
然後,在校醫室救護車的尖銳警報聲裡,淡定地揮一揮衣袖,帶著自己的學生離去,當然,也沒有忘記自己停在門口的自行車。
槐詩的第一場粉絲見麵會,就這樣,圓滿的迎來了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