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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這些話就已經足夠了。"
槐詩道彆之後,掛掉了電話,隨手摘下了衣架上的外套,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來了這麼多天了,都宅在屋子裡沒出去,我出去拜訪一下鄰居。"他回頭說:"你們好好看家,保護好真希,不要亂用電視機點播奇怪的節目,知道嗎"
"聖哉!聖哉!聖哉!"
在他身後,一群鋼鐵烏鴉用力的點頭,一副你放心,我懂了的樣子。
鬼知道它們聽沒聽懂。
槐詩想了想,在鴉群的哀鳴中,直接把電視機的的電線給剪了,順帶拔了點播機上的充值卡。
就這樣,懷紙小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
良久,良久,寂靜裡,群鴉麵麵相覷,在確定槐詩是真走了之後,興奮的撲打起翅膀,迫不及待。
有一隻舍己為人的烏鴉叼起了電線的兩頭,重新將電視機啟動。
然後,剩下的便從沙發、床底下、櫃子上麵、牆壁的縫隙和花園的泥土裡……抽出奈良本地鴉們贈送的禮物來。
影碟機啟動。
就在屏幕上浮現的光芒照耀下,它們彙聚在一處,專注學習,仔細觀摩,沉醉在瀛洲的先進知識中。
隻有讚歎的‘聖哉’聲隱隱的傳來。
.
.
"我知道了,島津氏的邀請我會充分考慮,還請不必擔心。為了兩家長久以來的合作和,安房與薩摩之間的同盟一定會繼續。"
"館山集團的經營策略在兩年之內不會產生變化。"
"……倘若朝倉家是這樣的打算,那麼裡見氏會對下一階段對越前國的投資進行重新考量。梅賽德斯生產基地的選址相關的問題,裡見家不會再讓步了。"
"刺激經濟、振興發展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請市長先生放心,裡見家永遠是安房的守護者,這一點不會改變。接下來有關救濟金的問題,我會安排人進行商討。"
"無稽之談,滾回去向你的主人搖尾乞憐吧。"
"太清重工接下來全麵進入瀛洲市場已經是定局,不過,經濟省的大人們也不必感到困擾,倘若換個角度看來的話,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八犬士的遴選已經排上了日程,很遺憾,義德的主人我已經有了安排。不過,忠的人選還暫時沒有考量。在這之前,我需要看到更多的誠意才行。"
"……"
當長達六個小時的連續會談結束的時候,等琥珀回過神來,天已經亮了。
表態、傾聽、調解與裁斷,表達自己的立場,隱藏自己的底線,偽裝自己的戰略,收買自己的朋友,威懾自己的敵人……
無數事情錯綜複雜的糾纏在一起,這不過是剛剛起了個頭而已。
接下來依舊有三家的代表在等待,但相比之前的事情,已經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吩咐下屬安排到明天之後,裡見琥珀最後看了一眼端坐在靜室之中的八房,忽然想要出去走走。
呆在這裡,實在悶得慌……
她推開了門。
晨曦的裡見家,已經恢複了秩序。
瀛洲人似乎對災害的到來並不恐慌,當災害離去之後也並不會感覺到奇怪。就好像早已經習以為常,從安房補充來的侍從們已經再度填補了空位,繼續運轉著龐大的莊園。
一切都井井有條。
隻有牆壁上暫時無法修補的裂痕還有坍塌的痕跡,證明著昨天那一場動亂的存在。
察覺到琥珀的存在之後,那些在清晨起就匆忙奔走忙碌的侍從們悄無聲息的退到道路的兩邊,減弱了自己的存在感,恭謹的低下頭,以免攪擾了未來當主的心情。
一片幽靜之中,名家所打造的寬闊庭院之中充斥著禪意。
可不知為何,琥珀卻有些懷念金陵社保局那個大嗓門的掃地阿姨了起來,雖然早已經熟的不能再熟,每次看到自己都會吆喝兩聲,然後偶爾食堂裡買了韭菜和豬肉的時候,還會悄悄告訴自己今天包子有大個兒,記得下班早一點,不然趕不上。
但包子太膩了啊。
每次塞那麼多又吃不下……
琥珀歎息著,看著從天空中掠過的飛鳥,忽然輕聲感慨:"太安靜了也不好啊。"
索然無味的轉身,走向了自己的臥室,打算在正午之前稍微睡一會兒,可腳步卻停頓了一下。
感覺到在不遠處緩緩醞釀的隱約氣息。
像是湧動的地火那樣,升起的熔岩將大地拱起,隔著厚重的地層,便散發出一陣陣的無法忽視的焦熱氣息。
當走過拐角,來到了湖畔,就看到那個枯瘦的背影。
好像在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那樣。
可包藏在軀殼之中的邪意,卻越發的驚人。
近乎快要……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