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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再見。"
槐詩轉身,就這樣,帶著自己學生,堂而皇之的從六合會的重圍之中轉身離去,微笑著同每一個招待過自己的人揮手道彆。
神情陰沉的下屬輕聲問:"老龍頭,就讓他們這麼走了"
"不然呢"林危不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心腹:"你去殺了他,我明天就宣布你是下一任話事人,怎麼樣"
心腹沉默著低下頭,再不說話。
在茶桌上,傳來破碎的聲音。
無數蠕動的血脈從薄胎青瓷的茶杯之上浮現,令那一片青翠欲滴之中浮現血肉的質感和色彩,到最後,緩緩的睜開一隻畸形的眼睛,惡毒的凝視著眼前的世界,又迅速隨著消逝的生機一同衰敗。
隻剩下碎片和塵埃。
林危不懼最後看了一眼,拂袖離去。
可惜了一把好壺……
.
.
深夜,丹波碼頭,豪華的客輪緩緩停靠在岸邊。
生天目家曾經的產業,依舊交給生天目家的人在繼續的運營著,其中就包括曾經同盟的重要財源——航貿、走私以及遠洋捕魚的業務。
對於瀛洲這樣的海島國家而言,靠海吃飯本來就是理所當然。
此刻伴隨著客輪的靠岸,漸漸放下的扶梯之後有嬌小的身影浮現。
當看到站在下麵的槐詩時,就愕然了一瞬,旋即匆匆走下來,恭謹的頷首:"老師,我回來了。"
"長高了啊,小緣。"
槐詩揉了揉她的頭發:"辛苦你了。"
"哪裡,隻是跑腿而已。"
她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麼,讓開了身體,展露出身後走下扶梯的來客。
像是飽經日曬一樣,那個中年女人的皮膚略顯黝黑,腳步輕快,身材勻稱的像是獵豹那樣,眼瞳幾乎在黑暗中亮起碧綠的光芒。
她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槐詩先生,父親這一段雜務纏身,無法出行,我代表我的父親而來。"
"歡迎您的到來,格溫多琳女士。"槐詩頷首,握住了她的手掌:"也感謝綠茵集團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伸出援手。"
"這隻是再一步的合作而已。"
格溫多琳微微一笑,"來的時候,我的父親告訴我,您是他的朋友。"
伴隨著她的話語,漆黑的潮汐被遠方的探照燈點亮,轟然擴散的汽笛聲裡,無數龐大的輪廓從海洋儘頭的平麵上一躍而出。
浩蕩的船隊開辟海潮,向著瀛洲行進而來。
這才隻是剛剛開始。
.
.
"真破啊,這個鬼地方。"
漆黑的轎車前麵,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抬起手,煽了煽麵前的空氣:"實在難以想象,如今的京都裡竟然存在這麼荒涼的地方……"
"這種地方真有什麼投資價值可言麼"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引發了一片哄笑。
就在馬路的另一邊,工地上的推土機正吞吐著濃煙,在高亢的聲音裡清理著地上的殘骸。斷壁之後的廢墟裡,在秘密基地中嬉鬨的孩子們好奇的抬起頭,探看著那一列肅冷的車隊,又很快收回了視線。
隻有來者們冷淡的端詳著四周的場景。
還有眼前的接待者。
未免太過於年輕。
太過於不將他們當做一回事情……
破罐子破摔了麼
"我是本次由槐詩老師委派負責的接待,林中小屋。"
那個笑容溫和又陽光的少年鞠躬行禮,遞上名片,令人心生好感:"今日評估的事情,就有勞各位了。"
"我是誠通銀行風險管理部的次長片岡新,接下來還請多多指教。"
帶隊的中年人並沒有眼前是少年而有什麼小覷,也是鄭重的雙手遞上了名片,展露出商務笑容:"還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客觀公正的給出結果。"
林中小屋頷首,"那麼,所有的資料都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可片岡卻沒有邁步,身後的評估者們也一個都沒有跟上來。
隻是站在原地。
冷淡的環視四周。
林中小屋好奇的回頭時,便看到了片岡的微笑,禮節性的微笑掩飾不了下麵隱藏的冷漠。
"資料就不用看了,這些日子我們已經看得足夠。"
他說,"這一次前來主要就是為了脫離了紙麵上的數據,親自前往實地進行考察……我想林中先生你不會介意吧"
毫不掩飾自己的來意,也並不打算再遵循以往的規矩。
事到如今,丹波的人如果還指望著彆人跟著自己的步調走,是不是天真過頭了
預想之中的愕然到來。
那個少年愣了一下,旋即神情認真了起來,似乎終於察覺到不對了一樣。
"林。"他糾正道。
這才是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