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長者頷
長者頷首:"那麼就會有六百名不死軍,一千二百名白鱗衛士為您作戰。不過,生命有價。
槐詩閣下,您能出多少"
槐詩抬手。
等待許久的狗頭人們便扛起了兩個巨大的箱子,送到了她的麵前來。
印著象牙之塔徽記的巨大鐵箱中,滿是五顏六色的鐵片。
由地獄沉澱和災厄的殘渣所形成的貨幣。
用途眾多,通行於諸多地獄之間,受到了遊商的廣泛認可。
"這是定金。"
槐詩說,"而且,除了源質結晶和遺物之外,一切戰利品和領地全部歸你們。"
尊長者搖頭:"那些地獄裡的東西,您拿之無用。況且,有枯萎之王的血稅,就算鏽蝕塔林給我們,我們也無力支付。"
"天國譜係的庇護呢"槐詩問。
尊長者再度搖頭:"現境太遠,象牙之塔鞭長莫及。"
槐詩想了一下,想不出什麼更具備誘惑力的籌碼了,無奈搖頭:"那總要讓我聽聽你的條件。"
"我們不需要領地,倘若您的計劃成功的話,鏽蝕塔林我們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需要我為你們尋求退路麼這可有點麻煩。"
槐詩攤手:"我在地獄裡仇人不少,可朋友卻不多,還是說,你們願意去投靠廚魔組委會或者地獄音樂協會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推薦信。"
"不,我們可以去其他深度的蛇人聚落,有了戰利品和報酬的話,重新撐起一個聚落並不困難。"
尊長者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但是,除了這些報酬之外,我們還有七百名幼體和一千多個蛋,以及,六十幾個受孕者。"
她看向了槐詩,鄭重的說:"您要親自為他們主持蛻變之儀,讓它們遠離夭折之憂。"
一時間,槐詩也微微愕然。
蛻變之儀雖然不清楚,但應該也是蛇人聚落中用保證護新生兒和孕婦的穩定的秘儀。
某個程度上來說,槐詩確實是絕佳的人選。
誰讓他是少司命呢
稚子的守護者。
有他主持的話,儀式的效果肯定會強出不知道多少倍。
對此,他倒是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
"看在老朋友的麵子上,我可以答應。不過我可從來沒做過,無法保證效果。所以,這個不算條件,換一個吧。"
"百眼聚落的植骨池,如何"尊長者說:"如果您有其他用的話,給我們用一次就足夠了。"
"可以。"
槐詩頷首:"就算沒有辦法給你們,我也會用其他等價的東西作為補償。"
短暫的沉默之後,尊長者輕歎一聲,恭敬的匍匐在地。
獻上了忠誠與禮讚。
"去披甲吧,孩子們。"
當她回到城門前麵的時候,便帶來了來自槐詩的命令,"戰爭的時候到了。"
.
.
一個小時之後,燃燒的高塔之下,那一座森嚴的城寨就已經近在眼前。
來自龍鱗聚落的狗頭人們高亢的頌唱著聖歌,一路渾然沒有偷襲的自覺還則罷了,可那雙眸中不時浮現的虔誠和狂熱卻令作為友軍的不死軍有些渾身發毛。
甚至就連那些粗糙的鋼鐵戰車裡都傳來了嘶聲竭力的曲調。
領頭的正是往日裡仗著有幾大聚落庇佑無比猖狂的灰刃,此刻要造庇佑者的反時,完全忘記了曾經的恩惠和震懾,無比狂熱的舉著大旗走在最前方。
"毀滅的日子到了!"
"主宰的使者降臨了,祂的靈運行在虛空中,降下終末和毀滅。"
"懺悔吧!罪人們,撫摸你的財富,擁抱你的子嗣,去蹂躪你的奴隸,以儘最後的歡暢,蓋因毀滅的日子到了!"
那狂熱的呼喊聲不絕於耳,響徹雲霄。
浩蕩的長龍更是綿延不絕,一路不知吸引了多少聚落的視線,可察覺到如此詭異的樣子之後,竟然沒有人膽敢出來攔路,隻是暗中悄悄的窺伺著。
而就在槐詩的戰車旁,騎乘巨蜥的尊長者環顧著四周,最後看向遠方已經被驚動的城寨。
"閣下,為何率先選這裡呢"
她說,"百眼聚落是鏽蝕塔林的五大聯合統治者之一,具備著冠戴者的存在,依靠著龍鱗聚落這幫炮灰,恐怕難有什麼作用,反而會打草驚蛇。"
戰車上,槐詩認真的想了想,抬起手指:"兩個理由。"
"願聞其詳。"尊長者洗耳恭聽。
"第一。"
槐詩鄭重的說:"百眼聚落倒行逆施,殘暴不仁,惹得百姓怨聲載道,使鏽蝕塔林發生了多少人間慘劇。
今日我們舉起反抗的大旗,就是要推翻這種地獄的壓迫和統治,重新奪回自由的權利。"
"……"
寂靜裡,尊長者迷惑的扣了扣自己感知聽覺的鱗片,隻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
自由的權利
那種東西,地獄裡有過麼
"那……"她疑惑的問道,"第二呢"
"因為離家近。"
槐詩回答,"方便打掃和收拾。"
"……"
不知為何,尊長者感覺,相比那些根本就連他自己都不信的借口,這恐怕才是真正的理由……
就在她準備說什麼的,卻驟然聽見風聲炸響。
淒厲的鳴叫聲中,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
在不遠處的城頭之上,巨大的床弩扣動了扳機,頓時,粗重的箭矢便衝著最前麵槐詩的呼嘯而來。
尊長者麵色驟變,想要拔刀。
可緊接著,卻看到雲層中有灰黑色的鐵光一掠而過。
就仿佛撿到什麼好玩的東西那樣。
鋼鐵的飛鳥俯衝而下,鋒銳的刀爪拽住了足足有手臂粗細的巨大弩箭,拉扯著,足以撕裂城牆的恐怖勢能好像在瞬間消失不見,被輕易而舉的捏成了三段殘渣。
很快,鐵鴉叼著沉重的箭頭便再度升起,飛入雲層之後。
消失不見。
這時候,就看得出兩邊的差彆了。
區彆於狗頭人們的混亂,就算有信仰支撐,但如今也暴露出兵員素質的低劣。鋼鐵戰車甚至再沒有命令的狀況下,自行開火進行了還擊。
燃燒的粘稠瀝青從粗大的炮身中噴出,像是巨大的火球一樣,飛在半空中,砸在城牆之上,變成一灘飛濺的淤泥。
根本沒有能創造出有效的殺傷。
蛇人那邊卻依舊波瀾不驚,不死軍的騎兵們已經按照陣型散開,而高舉著盾牌的白鱗衛士們則開始迅速集結,如同鐵牆推進那樣。隨軍的薩滿則揮灑著茅草,將不知是甘露還是毒汁的水滴撒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嚴陣以待。
沒有足夠的秘儀支撐,這幫狗頭人恐怕拿去做消耗戰的炮灰,長青聚落的不死軍和白磷重裝護衛,才是攻城拔地的有效力量。
不過,反正槐詩對那幫狗頭人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期待,能湊個數打個雜就不錯了,比鼠人強的有限。
至於真正用起來順手又貼心的,恐怕就隻能吹喇叭從樂園裡搖人了。
不知道很久不見,小貓又給好哥哥們做了多少升級呢
槐詩突然有些期待了……
"不錯,至少不用打招呼了。"
槐詩聳肩,眺望著數百米之外那吹響號角,無數人頭湧動的聚落,端詳著他們那明顯經過大力氣修建的堅實城池。
厚重的牆壁足夠抵禦炮車的衝擊,兩側突出的棱堡高塔中還湧動著秘儀的詭異光芒,明顯隨時醞釀著反擊的力量。
甚至,還有一條深邃的護城河,裡麵層層暗影湧動,早就灌滿了嗜血的水生物種。
"看起來對方戒備並沒有任何放鬆。"尊長者輕歎:"閣下,沒有大型器械,一時半會兒,我們恐怕很難拿下外層的防禦。"
"沒關係。"
槐詩捏著鐵鐧,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我們這邊不是還有一條河麼"
那一瞬間,他捏著阿房的手腕,微微翻轉。
巨響轟鳴。
潮聲滔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