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吧!
為什麼能擋住!
難道這就是奧西裡斯這就是冥府巨人是自己的腦子有問題,還是……
就在他的眼前,那從黑暗中短暫越出的巨人虛影,在狂風之中震顫著,數不清的裝甲像是鱗片一樣脫落,在風中粉碎,再度回顧了湧動的黑暗裡。
像是溶解在海潮中的砂像。
迅速坍塌。
這是個……這是個……
亞雷斯塔的雙目泛起了無法克製的猩紅和狂怒!
這他媽的,是個假貨!
"你……的!"
理智和狂怒在不斷的輪轉,脆弱的神經在兩邊反複橫跳。無數惡毒的詛咒和不堪入耳的咒罵在嘴邊流轉著,令與生俱來的涵養和風度飽受折磨。
他竟然……被槐詩糊弄了!
又一次,再一次,然後,再來一次!
這前所未有的羞辱如同耳光一樣,不斷襲來,在他的麵孔之上戀棧不去,簡直,永無休止!
就好像舍不得這麼柔軟又正點的地方,要留下來辦個年卡一樣……
虛實之間的變化,實在是太過於讓人迷惑,就算是讀光了槐詩所有的記錄,也無法握住那之中脈搏。
不,歸根結底……不在於槐詩。
而是奧西裡斯。
在目睹道那龐然大物的誕生之後,有了天闕的案例在前,他腦中根本沒有懷疑過任何的真假!
這便是曾經歐頓所留下的赫赫聲名!
一葉障目。
倘若槐詩能夠模擬出天闕,是因為他作為雲中君的經驗和應芳州的傾囊相授的話,那麼奧西裡斯的複雜結構,他根本就一竅不通!
而且,鸚鵡螺的純粹凶戾性質,根本無法再現那無數天才窮儘心血營造而出的繁複係統!
更何況,就算是窮儘了鸚鵡螺所有的災厄,也無法將那戰爭兵器的威嚴複刻出十分之一……
太多了,太多的疑點了。
隻要稍加思考就能夠明白,隻要稍微的質疑就可以戳穿,可是……他卻忘記了思考。
來自理智的慚愧以馬後炮的形勢在腦中不斷的演繹,尋找著每一個疑點,可是不論再怎麼思考,不論再怎麼去推測……
為何,這種渾身發毛的冰冷感覺,未曾消散呢
還是說……
在短短的一個彈指之間,亞雷斯塔的麵色不斷的變化,當某個恐怖的猜測從心中浮現的時候,便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看向那一片舞動的黑暗。
疲憊的巨獸之中,來自槐詩的隱約輪廓。
"再見。"
那一張從黑暗中顯露的麵孔上,所浮現的熱情笑意,還有從唇間抬起,向著遠方送出的手指。
一個飛吻
亞雷斯塔茫然的睜大眼睛,無法理解。
可很快,他就發現……那個無形的飛吻,並非是送給自己,而是飛向了自己的身後,城市之外的荒野。
更遙遠的山嶺,更加遙遠的湖泊之外。
直線坐標二百四十一公裡之外,終於抓緊最後的時機,趕到預訂地點的鋼鐵巨人。
撐起的龍槍巨炮之後,半跪在地上的……
阿努比斯!
"呼,緊趕慢趕,總算是到位了啊——"
陳女士的輕聲呼出了肺腑中的氣息,眯起眼睛,窺見那遙遙飛來的熱情一吻,便忍不住嘖了一聲:
"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害臊麼阿姨我的年紀,當你媽都夠了——"
但不知為什麼,那一張冷峻的麵孔上,卻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可以嘛,小夥子,有眼光哦!
——隻可惜,阿姨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對這熱情的感謝,無動於衷,阿努比斯冷漠的扣動了扳機。
無窮血色在阿努比斯的龐大身軀上升騰而起。
【審判原型——殲滅回音·喚龍笛】,啟動!
足以同象牙之塔所裝備的龐大戰爭武器和天獄堡壘的主炮立於同一序列的試作型武器,與此咆哮。
以沿路而來所收集的十六個地獄大群的鮮血為祭,無數凝固者的靈魂和死亡為軸心,湧動的高壓在長槍型的巨炮中迅速收縮,化為了晶瑩剔透的猩紅結晶。
伴隨著扳機的叩動,大地哀鳴,龐大的裂隙在反作用力的蹂躪之下向著兩側綻開。
而莊嚴之光,從燒至灼紅的槍膛中飛出。
這才是槐詩為亞雷斯塔所準備的絕殺!
當那細細一線猩紅之光飛出的同時,阿努比斯身後,龐大天平的虛影驟然一震,天平的一側,羽毛無聲的燃燒成灰燼,而另一側的心臟,沉入了最幽深的地獄之中!
肅冷沙啞的宣告回蕩在了每一個人的耳邊,來自理想國的裁決降入了每一個靈魂之內。
在那些顫栗的受審判者耳邊低語。
【審判之日已至!】
【汝之惡行,誠無可恕。】
【與此昭告四方,此乃罪人之懲,此乃天罰之律,此乃萬世不易之權威所在——】
【——此乃,汝之滅亡!】
沒有過程,也沒有等待,沒有任何的空隙,不存在任何躲避和逃亡的空間。
來自因果之上的閉環在叩動扳機的瞬間便已經完成。
此刻,隻剩下了唯一的結局。
啪!
一聲細微的脆響,從亞雷斯塔的後心之上擴散開來。
仿佛輕柔的拍打,卻令他頭頂的光環劇烈的震顫,染上了一層漆黑,無數細密的裂紋從統治者的冠冕之上浮現。
崩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