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把這貨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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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皇後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中宮的。
她的心中一片茫然,眼中也失去了焦距。
而她剛剛坐下,弘治帝就匆匆趕到,帝後二人爆發了自結縭以來前所未有的爭吵,最後竟然是以皇帝拂袖而去,並宣稱皇後身體不適,閉宮修養為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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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弘治帝抬龍輦的太監隻覺兩腿都要跑得飛起來,就這樣皇帝還是催促不斷。
好不容易到了端本宮,弘治帝不顧王嶽的攙扶,快步走進了裡間。
剩下的五虎惶恐不安地叩首。
弘治帝不耐地擺擺手:“太子呢?
”</p>
丘聚垂首道:“啟稟萬歲,殿下說他想獨自歇息一會兒,便把我們都趕出來了……”</p>
弘治帝眼中立時浮現兒子在靜室內煢煢孑立,無聲哽咽的情狀,他急急道:“還不帶路。
”</p>
一眾人一疊聲地應下,可接近碧紗櫥時,弘治帝又讓隨從退下。
他默默走到隔扇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屋內卻全無回應。
他不由歎了口氣,柔聲道:“照兒,是父皇,父皇來看你了。
”</p>
裡間仍然悄無聲息,弘治帝想了想道:“你母後她隻是……”</p>
他的話一時哽在喉頭,他實在不知要如何替妻子辯解,百般為難之後,他隻能說:“你還有父皇呢,你不是一直說,父皇是最疼愛你的人嗎?
”</p>
他語罷,希翼地望著屋內,希望能聽到兒子輕盈的腳步聲。
在良久的等待之後,他麵上的期盼漸漸化作了傷心:“難道照兒連父皇都不要了嗎?
”</p>
這次仍舊沒有任何動靜,弘治帝終於發現不對了。
他推門進去,皇太子的一應服飾都放在床上,而太子本人卻已是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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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麵上陰雲密布,當即暴喝一聲道:“來人!
”</p>
皇城又一次亂成了一鍋粥,而喬裝成小太監的太子已然拿著腰牌,再一次出了東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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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月池和貞筠正拎著菜籃走在回家的路上。
貞筠滿麵嫌惡:“剛剛走過的那條路未免也太臭了些吧。
”</p>
月池也皺眉道:“沒有公廁,人人都在小巷僻靜處隨地大小便,天長日久,怎能不臭。
”</p>
貞筠歎了口氣:“今日不該抄近路的,下次還是走繁華的大道吧。
我的鞋都被汙了。
”月池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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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剛剛走到自己所居的小巷口,貞筠眼尖,一眼就瞧見了一個太監立在她們家門前。
她忙推推月池,月池也是一怔,都這個時辰了,宮裡為何還會派太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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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拱手一禮道:“勞公公久候,不知公公此來有何貴乾?
”</p>
這位公公回頭,儼然是……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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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不耐道:“李越,你怎麼才回來。
孤有事讓你辦。
”</p>
月池:“……”是誰把這貨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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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筠手一哆嗦,她手裡的菜籃落在地上,白菜、蘿卜滾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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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卻顧不得這些,他急急道:“孤要去城西找一個叫楊阿保的婦人,你速速給孤帶路。
”</p>
月池默了默:“殿下,就沒有具體一點的地址嗎?
城西的人家可是為數不少。
”</p>
朱厚照一拂袖:“不管有多少家,都要找到她!
”</p>
嗬嗬,月池微微頷首:“那殿下您就請自便,再調一次三十三衛挨家挨戶地詢問,興許明兒個就能找到。
臣先告退了。
”</p>
說著,她推門就進去了,貞筠對他草草福身一禮,飛快地撿起白菜蘿卜也跟著她進門了。
徒留朱厚照一人,不敢置信地立在門口。
他氣急,抬腳就要走,可他長這麼大,這是第二次出宮門,他就隻認識到李越家的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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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門口踟躕了半晌,眼見來往注意他的人越來越多,一時也覺情況不妙,隻得咬牙進了門。
他快步走了大堂,剛剛喝了一聲李越,就見貞筠驚慌失措地站起了。
他皺眉道:“李越呢?
”</p>
貞筠指了指廚房:“她在做飯呢。
”</p>
朱厚照瞳孔不由一縮:“他在做飯,你在這兒坐著?
簡直是陰陽顛倒,不知所謂。
”</p>
貞筠縮了縮脖子,不敢作聲。
此刻月池正端了一盤鬆鼠桂魚上桌來。
切成菱形刀紋的魚掛上蛋黃糊,用寬油炸成金黃色,魚肉也在油中舒展開來,就像刺梨一般。
魚頭和魚尾都翹起放在前後。
月池將碗中口蘑,豌豆,筍丁做成滾燙的酸甜醬汁澆了上去。
一時,魚肉發出吱吱的聲音,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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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瞪大雙眼:“這、這是你做得?
”</p>
月池不可置否:“還有幾個菜,你們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