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2 / 2)

貴極人臣 繁體小說 2277 字 21天前






’【2】張岐為都禦史,是正二品大員,若要恩蔭,張奕也隻能做個六品官。

但是朱厚照破格給他升了一級,讓他做了從五品的鴻臚寺少卿,雖不是緊要之職,到底執掌禮儀事,算得上清貴。

此外,太皇太後又給張岐之女相了一門好親,也算是解了他們一家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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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岐父子因此一改先前的埋怨,對朱厚照又感念起來,還時常反省,是自己的膽量太小,跟著皇上走,不必怕翻船。

而這次武舉武學出了之後,張家也有不少族人,身上有先帝賞賜的武職,一時也有些惶惶不安,早就托張奕到月池這裡來探口風。

隻是張奕想月池還在病中,若貿然拿這些俗事來煩她,恐適得其反,故而一直未提。

而這次,月池下了帖子親請他來,他豈有不來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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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他一來,就又被月池唬得一愣一愣的。

月池道:“皇後是萬歲欽點的國母,因著年輕些,老娘娘嚴加教導也是應該的。

隻是萬歲與娘娘畢竟是新婚夫婦,若娘娘損傷太過,皇上心中未免有些……”</p>

張奕一時變貌失色:“阿越,你是說太後又……”</p>

月池無奈點頭:“實不相瞞,皇上為此,頗有微詞。

我也與張兄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國朝以孝治天下,無論如何,太後的地位不會有絲毫動搖。

但是後族的興盛與否,就關鍵在帝心了。

你想想,孝肅周皇後的族人,如今在貴戚中可排得上號?

最糟的是,老娘娘任性而為,惹得皇上滿肚子鬱氣,既不能對著太後發,那就隻能……”</p>

張奕雙目呆滯:“對著我們發?

”</p>

他一把拽住月池的手:“阿越,你可千萬得幫幫我們,上次那回事,差點把我爹和我的命都嚇去了半條。

如今我也有了官職,也不敢再妄求富貴了,隻想,平平安安就好啊。

”</p>

月池道:“張兄,你放心。

你和令尊的忠心,皇上都一一看在眼底,否則也不會厚賜你們。

但是,其他人,就難保了。

特彆這次,皇上要興武科武舉,若有心留難,真真是易如反掌。

我與其他人雖無交情,可與你卻有同窗之誼。

我想著,你們到底是一族親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其他人吃了瓜落,你們家也兩麵為難。

”</p>

張奕聽得眼眶濕潤:“阿越,謝謝你,你對我情誼,我一直牢記在心。

”</p>

月池道:“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這事要了,還得靠你們自己。

我請你來,就是想提醒你,讓家裡的老夫人們多去勸勸老娘娘。

已然富貴至極,為何不安享天倫呢?

”</p>

張奕如聽綸音佛語一般,連連道:“是極,是極,我這就回去告訴我母親。

讓她去遊說長輩。

”</p>

這個話風一透出,張太後的伯娘、叔母都輪流去宮中打轉,明麵上一見皇後在旁,就止不住地誇,暗地裡都勸張太後,不要出一時之氣,要拉攏兒媳婦,共同把朱厚照的心籠回來。

張太後本就耳根子軟,又對娘家人深信不疑,如此這般,婉儀的待遇何止好上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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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儀素來靈慧,她心知肚明,天上不會掉餡餅,皇上更不會為她費這些心。

能有這樣的心意,又有通天的本領之人,就隻有那個人,隻有李越。

她躺在高床軟枕中,卻想著江南小院裡,她和他的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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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各方心思各異,暗潮洶湧時,朱厚照終於想出了他的改革之策。

全國武舉既然費時費力,又難出成效,索性就依劉大夏之言,暫且擱置。

但擱置並不代表毫無作為,他在對武學進行革新的同時,打算從十二團營中再選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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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京軍分為京師京營和南京京營,京師京營又稱三大營,分彆為五軍營、三千營和神機營,總數有十餘萬。

平日操練時,五軍營主攻營陣,三千營演練巡哨,神機營則專掌火器。

三大營在洪武和永樂年間時,的確都是精兵強將,但是土木堡一役,三大營多年的根基毀於一旦。

救時宰相於謙在明代宗時,從三大營中選擇精銳十萬,組成了十團營。

十團營幾經廢立,演變為如今的十二團營。

而原本的三大營成為了士卒口中的老家,其中的將士基本已是被皇親國戚所驅使的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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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團營由十二位侯爵分彆執掌,又設都指揮,還有太監監軍。

由於背景雄厚,即便士卒懶散無用,也無人能有本事讓他們脫胎換骨。

即便是朱厚照本人,也不能貿然動手。

所以,他就打算從這十二團營中再選精銳,組成一個新的軍事編製——東官廳。

這就等於是矮子裡拔高個兒,再認真訓練,讓他們儘量頂用。

他為了自己訓練方便,甚至要在禁中設內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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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聞所未聞。

饒是開明如李東陽,也覺萬萬不可。

勳貴們更是感受到了危機。

即便朱厚照一早就再三安撫了國公們,表示會讓鎮遠侯作為領頭人,選派各豪門的子弟也入東官廳曆練數年,一旦有成,就會外派出去建功立業。

但是,東官廳一事,給了下層士卒上升的渠道,頂層勳貴也被朱厚照虛假的允諾所安撫,但中層貴族和將領的利益卻是結結實實被損害,他們很難有不被架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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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和覺得皇帝離經叛道的文官集團開始一齊反對朱厚照。

朱厚照自覺自己已然是一讓再讓了,當然也不肯退步。

朝中一時又吵得沸反盈天。

每日都有人在奉天殿把頭磕得頭破皿流,被抬回家。

朱厚照視若罔聞,彆說把頭磕破,就算磕死在這裡,正德爺也不會眨一下眼。

眼看,雙方的博弈就要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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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丕終於忍不住來找了月池,他坐在玫瑰椅上殷殷地看向月池:“賢弟,現下總是時候了吧?

”</p>

月池至此已經養了快一個月的病了。

她穿著貞筠又花大價錢替她新買的紫絨直身,外罩荔色羊絨氅衣,麵上終於現出些皿色。

她對謝丕點點頭:“兄長素有先見之明,明白皇上的萬壽就快到了,正缺一份大禮。

”</p>

謝丕喜不自勝,第二日就備齊了家夥上了金殿,一場大戲又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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