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搖頭,佯裝生氣,那握緊催時景的手一點點鬆開。
身體果然往下掉了點,但催時景不甘心,不顧一切又用力握緊了一點。
這一動作帶來連鎖反應,懸崖上的催寄懷身體也跟著往下墜了墜。
情況已經很危急。
再這樣耽擱下去,就真的一個也活不成。
唉……反正她平凡又普通,活著不痛不癢,對任何人也沒有用,死了就死了。
隻是很可惜沒有辦法再見娘跟姐姐最後一麵,也沒有辦法看肚子裡的孩子出世。
蕭辭心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臉上全是死氣。
她緩慢地伸出另一隻自由的手,一點又一點掰開了催時景握住她手腕的手。
人真心想找死,又怎麼可能留得住。
催時景縱使力氣再大,也有限度。
他隻能眼睜睜看自己的手指一根又根失控,蕭辭在他手裡一點點溜走,最後直直墜落而下,隱在茫茫霧氣裡。
“蕭辭,不要!”
催時景的叫聲挽留不了蕭辭,那雙桃花眼裡玩世不恭早已經不見,剩下的是一片通紅以及悔恨。
是他對不起蕭辭。
是他害了蕭辭。
“催寄懷,現在你滿意了?”催時景帶著憤怒仰頭瞪向懸崖上的催寄懷。
催寄懷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震撼跟慌亂,下意識心虛地撇開目光,不敢跟催時景。
他語氣結巴,回避問題地道:“時景,大哥先拉你上來!”
“用不著,我不需要你拉,我沒有你這樣的大哥,難道在你的心裡,執行楚帝的任務,得到一個不愛你的人,就那麼重要,可以讓你不顧倫理,不顧道德?”
催時景言辭犀利,一瞬間讓催寄懷無法回答。
他的路很早以前就已經走偏,早就沒有回頭路。
為了證明自己,他唯一的選擇隻有一直往前。
曆史總是由強者書寫,隻要他贏了,就不會有人再議論他的過錯。
“我快沒有力氣了,你要指責我,等上來再說!”催寄懷吃力地強調。
方才一連拉著兩個人,他的胳膊也已經吊痛,不用說已經損傷,但這些都無所謂,他不能讓嫡親弟弟有事。
就在催寄懷準備使力,將催時景甩上來之際,催時景另一隻得到自由的手一翻,一根細長的銀針出現在了手上。
蕭辭一個多麼純粹的姑娘兒,喜歡她,就是喜歡她那股天真純粹味兒,
但這個姑娘因為他的緣故,就這樣墜入懸崖,生死未知。
讓他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活著,又如何再接受催寄懷這個凶手的救助。
他就算是死,也要跟催寄懷劃清楚界限。
不過能生他當然會想辦法生,催時景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他生氣地仰頭:“我說了不用你救就不用你救,我沒有你這樣草菅人命的大哥!”
語音落下,手裡的銀針毫不留情,狠狠紮入催寄懷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