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寄懷望著麵前夜色下,蕭辭那張早已物是人非的臉,心裡莫名有些堵。
在蕭辭發瘋的質問聲中,他既愧疚又憤怒。
愧疚的是他雖然從未將蕭辭放在眼裡,但也從未想過要直接說出蕭辭的不堪。
一直想的是妥善安置蕭辭,妥善處理孩子。
他深知體麵的重要性,顧天鳴沒有顧忌地撕破臉皮,扯出蕭辭的不堪,也是他未料不及的。
現在仔細想了想,在假冒催時景的那段日子裡,蕭辭雖處處不如他的意,可到底也有儘心儘力照顧他的起居。
憤怒的,自然是蕭辭說用刀劃破腹部殺了孩子。
吃藥打胎是一回事,直接用刀剖瘋了嗎,還是說在侮辱他的腦子,一個人剖了腹可還能活?
“蕭辭,你現在嘴裡怕是沒有一句真話,你如此恨我,不就是因為破廟裡,顧天鳴對你說過的那番話嗎
“顧天鳴說的話是過了一點,可你自問,他說的那一句又不是真話?論出身,論學識,你哪點配當我催家主母。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懷恨在心,對顧天鳴下蠱報複是嗎”
“嗬嗬!”蕭辭氣笑,臉上的那個傷疤跟隨她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可悲。
她道:“催寄懷,我從未想過要當催家主母啊,是你找上的我啊。一開始我要嫁的人就是阿景!若是你沒有假冒阿景,你催家說我配不上阿景,我也不會嫁他啊,是你們給了我做賢妻良母的希望啊
“哪怕在你身份暴露之後,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在我找上你的時候,你實話跟我說啊,說你不配,不要肖想了,而不是把我利用到了極致,才告訴我不配!”
"我雖然出身低微,學識普通,我也是個人啊!”
說完這句話,蕭辭這才像是一次性將心底的絕望壓抑統統吐露了出來。
同時,她連最後看在忘兒麵子上的那一點情分也不再顧及,袖子一飛,一隻飛蛾從袖子裡鑽出,徑直飛向催寄懷。
催寄懷一直都在防備蕭辭,當那飛蛾飛出袖子時,他就已經發現了,手裡的劍揮出,就將飛蛾劈成了兩半。
蕭辭卻是趁機,打出了袖子裡的最後三枚針形暗器。
隻是暗器還沒有到達催寄懷的眼前,就統統被催寄懷用劍揮落在地。
催寄懷乃是久經戰場的將軍,戰鬥經驗豐富,蕭辭在他的麵前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解決暗器,催寄懷果斷用長劍往蕭辭脖子上刺去。
這時,催寄懷隻是想用長劍架在蕭辭脖子上,控製住蕭辭。
卻沒有想到意外發生,蕭辭被人從後扯走,露出的是催時景那張熟悉的臉。
“時景!”催寄懷看到催時景,握住長劍的手一緊。
自從被顧天鳴從陳國帶走,催寄懷也是將近三年多沒有見過催時景。
每縫催時景往家裡寄家書,家書上催時景都沒有問過他隻言片詞。
他也給催時景去過無數封信,都石沉大海。
麵對催寄懷的情緒動蕩,催時景的表情就顯得冷淡許多。
他道:“催寄懷,這三年多,每當午夜夢回,那些被你狠心挖走心的姑娘,有沒有回來找你?你挖了那麼多的心,最後被那巫醫罷了一道,你有沒有後悔?到底有沒有覺得自己錯過?”
“時景催寄懷喉頭滾動。
他有愧疚,但是為了雲汐他沒有後悔。
若是非要說後悔,也隻能說是沒有控製好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