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總是喧鬨又靡亂的。

羅憶並不喜歡這樣的場所，在她印象中，顧墨鈞似乎也很少會來這種地方。

所以在羅憶打開包廂，看到仍舊在猛灌的顧墨鈞時，有片刻的怔忪。

在她的記憶中，顧墨鈞始終是沉默穩重的，無論是商場中的勾心鬥角，又或是心愛之人被診治為植物人，他都很少會做出買醉這種無意義的行為。

“把酒杯還我！”

麵前突然一道黑影，羅憶下意識躲開，這才注意到自己在失神間將顧墨鈞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

她巧妙地避開顧墨鈞，淡淡道;“別喝了，我送你回家吧！”

顧墨鈞正欲奪回酒杯，卻在認清她是誰時頓住腳步。

他兩眼通紅，狠狠地看向羅憶，“之前的那麽多年，你真的一直都隻當我是合作夥伴嗎？”

羅憶微怔，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她移開視線，輕聲道，“你醉了，溫蘊應該等急了，我送你回去吧？”

“溫蘊溫蘊，你就知道溫蘊，”喝醉的顧墨鈞似乎有些奇怪，他喃喃地後退幾步，重新癱回沙發上，“如果我說我跟溫蘊沒有任何關係，你會相信嗎？”

羅憶沉默，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也對，我們本就沒什麽關係，談不上相不相信的，”顧墨鈞埋著頭，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沙啞，“抱歉，我喝醉了。”

“……我送你回家吧，”羅憶道。

顧墨鈞輕聲道了聲謝，沉默地跟在羅憶身後。

一路無話，顧墨鈞始終安靜地注視著窗外，好像是在發呆。

車上的氣氛莫名沉重。

羅憶眨眨眼，顧墨鈞從今天在工作室見麵時就有點奇怪，不過她無意與他有太多糾葛，晚上會來不過是怕他出意外，故而此時也沒打算多問。

顧墨鈞卻突然開口了。

他很認真地看著羅憶，向她解釋道，“我與溫蘊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我跟她自幼相識，她之前幫過我很多，也是因為救我才出了車禍，所以我必須得報答她。”

“之前那些，不過是為幫她奪回溫家屬於她的東西而演的一場戲。”

“因為恩情，我會幫助她，或許我也曾將其錯認為是喜歡。但是現在，我很清楚地明白，感謝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之所以會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想告訴你，羅憶，我喜歡你，又或者說，我愛你。”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接受，所以我隻想向你求一個答案。”

“能不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顧墨鈞的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感受到的顫抖，說到最後，他甚至不敢看羅憶的表情，隻能局促又忐忑地瞟向後視鏡。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顧墨鈞，羅憶感覺自己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她默了一瞬，才悄聲道，“你家到了，我之前發消息讓阿姨準備了解酒湯，晚上好好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