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不老_第209章:我的朋友(1 / 2)







<b></b></div> 進了羅家那個大門,卻正聽見了荷花池子那邊一團喧鬨,幾個小孩兒叫叫跳跳的嚷著:“活該!活該!”

眾人全把目光給投了下去,我跟著往下一看,心陡然一跳,隻見一圈小孩兒正在看的,是一個很瘦的小孩兒,他蹲在了河邊,拚儘全力,想把不知怎麼下了水的一件衣服給拿過來。

那隻不過是一件稀鬆平常的黑棉襖,浸了水,險險的浮在了水麵上。

那個小孩兒臉色蒼白,隻有一雙眼睛黑沉沉,亮晶晶的。

是程恪。

幾個小孩兒躍躍欲試,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將程恪給推下去。

可是程恪轉過頭,雖然年紀還小,可淩厲的那個目光,不由自主就將那幾個小孩兒給逼退了幾步,他們像是對程恪那個氣勢,含著點懼意,但又對那個懼意來的不甘心:“他……他又露出了那種樣子……”

“跟狼一樣……”

正在這個時候,程恪回過了頭來,隻見那件小棉襖忽然被自己像是會遊泳,重新回到了岸邊,到了程恪的手裡。

誰都看見了,暗暗的池水裡麵,有一隻慘白的手,將小棉襖往岸邊推。

鬼。

“您看見了。”一個羅家的大人說道:“他,從來沒人教給過他養鬼術,可是,他就是……”

那個楊家來的,菖蒲的師傅略略點了點頭,隻是繼續望著程恪。

程恪將到了手邊的棉襖拾起來,漠然的穿過了那幾個小孩兒,就要沿著圍欄回去。

“程恪,你用養鬼術了是不是?”一個胖乎乎,長得跟哆啦A夢裡麵胖虎似的小孩兒攔在了程恪麵前:“咱們不到十歲,是不許用養鬼術的!你這是……”

這個小孩兒在程恪的記憶之中,曾經多次出場,每一次都沒帶出來什麼真正的好回憶,真是我見猶想抽。

“ 讓開。”程恪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是那個生人勿近的模樣,眼皮也沒抬,隻任由那棉襖在手裡淋淋漓漓的滴著水。

現在早春,還冷的很,程恪現在身上穿著的,隻是一件很單薄的白色麻布裡衫。

“那不行。”胖孩兒是忍不住退一步,但是看著四周圍小孩兒那期待的模樣,還是挺起了胸脯,梗著脖子說道:“憑什麼讓開,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全是羅家人,你呢?吃我們和我們的白眼兒狼!你以為,你也配姓羅?”

程恪沒答話,隻是昂起了下巴來,淡漠的說道:“姓羅,很值得驕傲麼?”

“沒有羅家,你早餓死了……”小孩兒們像是完全接受不了這句話,趕忙起哄說道:“程華哥,不打他,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程華……原來那個小胖子,就是死在了五足蟾蜍肚子裡麵的程華?

當初說什麼讓程恪顧念著以前的情義,鬨半天,就是這種情義。

程華一聽,是個騎虎難下的樣子,但是為了麵子,也隻好摩拳擦掌,衝著程恪就撲,可是程恪根本也沒理他,隻是側過身子自己走自己的,但是那程華也不知怎麼的,慘叫了一聲,就歪著身子,像是被一隻看不到的腳重重的踹了一下似的,彎著腰就滾下了草坡。

菖蒲的師父眯起了眼睛來。

而菖蒲此時心中所想的則是,這個小孩兒,真好玩兒。

“程恪,你給我站住!”一個羅家的長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怒火攻心的就衝下了那連接著荷花池和大門口的石橋:“你這是乾什麼!簡直膽大包天!”

程恪單薄的身子站住了,卻倔強的不肯回頭。

“二爹爹,程恪欺負人!”小孩兒們一看,估計知道這個被稱為了“二爹爹”的一直都應該是個挺偏心的人,就趕緊過來告狀:“他還養鬼!水裡就有!”

“跟你說了多少次,你不能欺負兄弟們?”那個被稱為二爹爹的怒道:“往祠堂閉門思過,不放你,不許出來!”

程恪也沒說什麼,不過一個不到七八歲的孩子,能怎麼樣。

是啊,他提起來過,祠堂裡麵的日子,習慣了。

“您看著,就是這個孩子。”“二爹爹”回身將程華等小孩兒跟趕鴨子似的趕走了,露出挺誠懇的模樣,對菖蒲的師父說道:“是不是……”

“是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樣。”菖蒲的師父答道:“帶著點鬼氣。”

“怎麼樣!”幾個羅家人一聽,立刻是個很逢迎的樣子:“我們覺得也是,所以這一次,請您多費心了!”

接著,是一場招待,菖蒲趁亂偷偷的問道:“師父,這羅家自己就是出名的養鬼師,為什麼要大老遠的把咱們潭深鎮的人給喊來?”

“養鬼師不給自己家的人驅鬼,這是規矩。”那個師父喝了一口茶,淡淡然的說道:“就跟大夫不給自己看病一樣。而他們顧及到了自己在西川的臉麵,當然不願意這件事情被西川其他的家族給知道了,這便就大老遠的將咱們給請來了。”

“原來如此。”菖蒲自小就是很伶俐的樣子,此時,也透過了窗格子,望向了那個祠堂。

飯香襲人,不知道祠堂裡是不是聞得到。

菖蒲忽然覺得,那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孩子,也許沒飯吃吧。

這麼想著,偷偷的在袖子裡留下了兩個豆沙包。

她的師父掃了一眼,卻隻是沒看見的樣子。

“那個孩子,看上去是跟彆的孩子不一樣。”席間,師父開了口:“是不是,沒母親了。”

這話一問出來,席間所有人的目光卻都有點躲閃,似乎全不想自己說,僵持了一下子,還是那個罰了程恪的“二爹爹”開了口:“這個麼……也算是吧,那個孩子,來曆本來就不太吉利,確實是個……棺材子。”

棺材子我也知道,是孕婦死後出生的,一般來說,是被認定跟母親相克的討命鬼,難怪……程恪從來沒有過母親,還被人這麼避之不及,這種命相,注定孤獨的不吉利。

“是我們一個兄弟從外麵抱回來的,”那個“二爹爹”說道:“說是自己的孩子,可是,畢竟沒人知道,又是棺材子,這……我們也是考慮到他的血脈,才勉強留下的。他爹時常不在家,孩子無人管教也就算了,主要是,您也看見了,萬一傷了人,那我們可就是賣油的著火,自損門麵啊……”

是啊,請人驅鬼,也根本不是為了程恪,倒是為了自己。

“沒錯。”菖蒲師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怎麼做,列位請放心吧。”

“不愧是潭深鎮的楊家!”幾個羅家的人喜不自禁,趕緊道了謝,全舉起酒杯殷勤了一番。

菖蒲自然不喝酒,隻是托著腮,想著,沒有娘啊……那豈不是沒人買糖,被人欺負了,連哭訴的人也沒有?這樣的話,是不是很孤單?

沒有人陪著,怪不得倒是有不少鬼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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