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紙梳子_第222章:針挑頭發(2 / 2)







說不出為什麼,反正,一想起來了那個神秘的鋪子,我這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偷眼望了一望程恪,卻發現他居然也在怔怔的望著我,那個眼神……要是沒看錯的話,居然帶了點不舍……

我心裡一沉,程恪發現我看出來他瞧著我呢,桃花大眼一眨,立刻將視線給收回來了,假裝出了一個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心裡有事……瞞著我的事。

我眼珠子轉了轉,剛想著怎麼跟他套話,忽然外麵正傳來了一陣鼓點似的敲門聲來。

那些個敲門聲急的跟雷陣雨似的,像是一把銳利的刀,一下子就將寂靜給劃破了,羅蔚藍臉色一沉,抬起頭來:“那是……”

“哎呀,該不會咱們弄死了一個梳子女,其他的梳子女過來給她報仇了?”龔貝貝大驚失色:“聽上去,人不少……”

而程恪居然起身就將門給打開了,羅蔚藍滿臉惶然:“這開了門萬一……”

“不是敲門的聲音,”程恪沒回頭,隻是涼涼的說了一句:“是棺材裡麵發出來的敲打聲。”

“什麼?”我立刻也跑到了程恪身後探出腦袋,果然,大門那裡是安然無恙的,一點動靜也沒有,細細一聽,果然是那些個排列整齊的棺材裡麵發出來的!

那個聲音……像是急促的想要將棺材給打開了,聽的是讓人滿心的心慌,似乎下一秒,還是沒有人給他們開棺材,他們就要自己破開了棺材板子出來了……

果然,“劈啦……”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出現了木料斷裂的聲音,像是棺材板子承受不住了……

而正在這個時候,中元從偏殿裡麵出來,揉著眼睛衝著大門口就過去了,似乎也以為那些聲音是敲門的,程恪卻涼涼的說了一句:“回去。”

程恪的聲音跟人一樣,總帶著一種攝人的感覺,讓人不得就不聽他的話,中元惶惑的回過頭:“居士……”

“跟你師父在一起, 千萬不要開門。”程恪沉沉的說道:“在門口後麵,堆上點東西,越高越好。”

中元還想問,但是顯然他也察覺出來了聲音是棺材裡麵發出來的,立刻就變了臉色,兩條腿也給軟了,跌跌撞撞的就趕緊回去了,聲音也結結巴巴的:“師父……師父……壞事了……”

“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羅蔚藍忙說道:“詐屍的話……太陽一曬才能消除邪氣,可是這大半夜的……”

“白天不是曬過太陽了嗎?”龔貝貝忙道:“曬過太陽還會詐屍?”

“正是因為曬過太陽,陰陽相逆,才特彆容易詐屍,”程恪說道:“加上這裡是昆侖山,氣跟彆處不一樣,鬨起來要格外厲害,這些屍體,剛才一定是被某種帶著靈氣的東西給‘驚’了。”

“驚”就是普通屍體詐屍的過程。

一聽這個,我心裡就明白了,該不會……是有人故意弄“驚”了那棺材裡麵的屍首吧……

“那,那咱們用火燒!”龔貝貝忙說道:“僵屍怕火,燒成了灰燼,看他們還怎麼作祟!”

“不行!這裡都是木頭做的,用火燒,那個廟就完了……”羅蔚藍想了想,一咬牙,說道:“這樣吧,我想法子,將那些個僵屍給引出去,要是找到機會,就在外麵燒,要是找不到機會,我就拖住他們,等到天一亮,他們著了日光,也就完了。”

“你引開?”龔貝貝拉住了羅蔚藍,擔心的說道:“這也太危險了吧?”

“不然你說怎麼辦?”羅蔚藍說道:“難道在這裡等死嗎?耳釘那裡需要人照顧,而且廟裡還有那師徒二人,僵屍要是闖進去了,全都活不了。”

“哢嚓……”棺材板子的聲音越來越向了,我回過頭,正看見了一隻手從棺材板子裡麵直直的戳了出來。

“馬上就出來了。”程恪沉聲說道:“我來把他們給引出廟外麵去,不然真的動了火,這個季節天乾物燥,連著樹林子後麵那幾戶人家,全都是個池魚之殃。把耳釘給放在車裡,你們先走。”

“可是你自己……”

“沒關係。”程恪說道:“我早就已經死了,什麼也不怕。”

羅蔚藍隻好點了點頭,進去將耳釘給架了出來,帶著我和龔貝貝就上了車,程恪則留在了後麵,蹲下了身子,像是在棺材前麵撒下了什麼東西。

我還要回頭看,龔貝貝拽著我就把我塞進了車裡,車起了步,就開了起來。

山路不好走,羅蔚藍需要全神貫注,我自然也就沒有多話讓他分神,回過頭,隻見遠遠的,廟的山門破了,裡麵熙熙攘攘的出來了一群人,正像是是集體郊遊一樣,浩浩蕩蕩的往外麵走。

車開的越來越遠,我看不清楚了。

沒錯……他,早就已經死了啊,一些僵屍,也不能將他怎麼樣了。

“我說,”龔貝貝忽然捅了我一下,低低的說道:“咱們五個人當時都在屋子裡麵,誰都不知道外麵有了動靜,你說那些個僵屍,是怎麼‘驚’的?”

我搖搖頭,其實我早也疑心了,可是卻不知道誰有破綻。

當時,大家明明都守在了一起啊……除非,引僵屍,也有某種定時裝置……

想到了這裡,我就問道:“什麼東西能將僵屍給‘驚’了啊?”

龔貝貝說道:“活著的貓狗,打雷閃電什麼的,那可就多了去了。”

如果……有人跟訓練了昆侖渡鴉一樣,訓練了什麼小動物,人不在外麵,也能‘驚’僵屍。

可是……我們一行人連個動物毛都沒有,上哪兒訓練動物去。

“那就先不想了。”我說道:“有人想害咱們,本來就是防不勝防的事情,想也想不出來。”

可是……對方為什麼要在大晚上的‘驚’僵屍?提前催促我們上路?這個“目的”,已經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開了一段時間,忽然羅蔚藍刹了車,龔貝貝忙問道:“蔚藍,怎麼啦?”

羅蔚藍擰著眉頭回過頭來:“車好像出了問題了,我下車看看,你們就待在車裡彆動。”

說著,開了車門下去了。

“不行,我得看看去,”龔貝貝急急忙忙的也下了車,說道:“這種地方,他自己我可不放心。”

說著也下去了。

我也想著跟著下去看看,耳釘正在這個時候呻吟了起來:“哎呀……”

“耳釘?”我趕緊說道:“你沒事吧?”

“咳咳……”耳釘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說道:“給我弄口水喝。”

我趕緊就把礦泉水給找出來了,給耳釘喂了下去:“好點沒有?”

“沒有。”耳釘倒抽了一口冷氣:“程恪下手……真狠。”

“還不是為了你。”我說道:“傷口我看了,是個皮肉傷,沒有生命危險,要是不給你開刀,估計著你孟婆湯都喝完了。”

“哎,你說孟婆真是個老太太,還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呢?”耳釘居然倒是還挺神往的:“能看看也不錯……”

“色字頭上一把刀。”我給了他一個白眼:“這還不長記性,你這腦袋長了估計也就是為了顯個高用的。”

“程恪呢?”耳釘渾然是個聽不進去的樣子:“他上哪兒去了?是不是覺得無顏見我?沒事,我這個人大人大量……”

“拉倒吧你。”我就把耳釘昏迷之後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耳釘這才咂舌道:“彆說,真是個舍己為人的英雄。”

“也不用你誇,你少招惹點麻煩就行了。”說著說著,我想起來羅蔚藍他們下去半天了,也不知道檢查出什麼毛病來沒有,就打算下車看看去,沒想到身子剛直起來,忽然覺得腦袋瓜子發昏,禁不住重新又坐下了,眼皮一下子沉重了起來,怎麼也撐不起來。

“呼……”正在這個時候,耳釘的鼾聲響亮的傳到了我的耳朵裡麵,奇怪……這是怎麼回事?不對,難道……一開始‘驚’僵屍,就是有人想為了引開程恪嗎?

我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卻越來越困,接著,整個人像是跌進了無儘的黑暗之中,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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