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有空來找我?”錢遣可是受寵若驚,這還是第一次,這位爺主動來找他。
“喝酒。”
錢遣挑眉,似乎在審視這位,這事有心事啊。
他吩咐了幾句,換了身常服,就喝季歸梧出去了。
季歸梧自然不願意去什麽花樓。
他帶著錢遣去了一處半山別院。
“你這地方好啊。清淨又幽雅。”
“不許惦記。”
錢遣笑,這還警告起他來了。
“你家那位姑奶奶惹到你了?”錢遣不是季歸儀那個二百五,他精明著。
早猜到了那什麽星師阿六的身份。
阿六阿六。
六不就是陸嗎?
這兩個人,暗通款曲的可以。
“沒有。”他蒙頭灌了一杯酒,才頹喪的道。
“那你惹她了?”
“我沒有!”季歸梧帶著點怨氣,將空酒瓶扔開,像個小孩子耍脾氣似的。
錢遣無語,他招誰惹誰了,這位七殿下這麽不開心,他也不開話匣子了,免得招惹了他。
季歸梧這個別院,沒什麽人知道,十分古典,隻是錢遣看到庭院中的一株長勢喜人的杏花樹的時候,他才曉得了。
他看在多眼也沒有,這別院,早早就是有女女主人的。
“好事多磨,想要長久,要麽你供著她,要麽你囚著她。”錢遣和季歸梧碰杯。
“我怎麽可能囚著她。”他神情寂寥,眉目清雋的如同一筆淡淡的煙,卻是化不開的霧色。
“我配不上。”
所有人都以為,他在怨。
怨他們騙他,包括時懿,肯定也是這麽覺得。但其實,他哪裏會連這點對錯都分不清楚。在陸家的時候,當那個廢物陸芸歡的時候,他受過的侮辱和不公,那麽多那麽多,他都能淡然的處之。
他怎麽會埋怨他們騙他呢。
“這天下你不過翻翻手的事情,有什麽配不上那個將軍小姐的。”
也不是將軍小姐,不是還是個星師阿六罷了。
“我從來不想要天下。”王權富貴,怎麽比得了一碗合適的雞湯。
“那你......”錢遣很想問,那你為什麽處心積慮還要回來,為什麽廢了那麽大的勁,將自己的人塞到北寰皇宮裏。
為什麽,甚至暗中還和東禦來往。
你到底在圖什麽,季歸梧。
或者該說,陸芸歡。
“我所謀,不過一個她。”
半山別院有一處落了鎖的屋子,季歸梧開了鎖。
裏麵的場景,讓錢遣震驚不已。
滿屋子的畫像。
全部都是一個人。
他就算從未見過那位曾經的東禦第一貴女,也能從這畫像裏,感受到她曾經豐富歡樂的人生。
隻是,十幅裏麵,八幅都是一個男孩,遠遠的望著女孩。
她求學,他望著。
她逛街,他望著。
她參加慶典,在萬人中央,他在遠處,靜靜的望著。
他有驚濤駭浪一般的感情,卻如同大海,內裏在洶湧澎湃的翻滾,到了海麵,不過一個一閃而過的浪花。
時懿找到季歸梧的時候,他一個人站在七皇子府門口,像隻落單的小狗,整個七皇子府,美人敢上前拉他。
時懿咋季歸梧出去之後,她就一路追,可是她自以為自己也算是一等高手了,卻發現,她在金晏城,還追不上一個柔弱的季歸梧?!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被什麽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