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個時刻,金山發出震蕩,地板從中間分開,下麵,是血紅的池水,有妖嬈的屠妖蓮,甚至,還有不斷吐泡泡的金魚。
若是撇去那血色,若是一池清水,相比會是大戶人家後院的一處別致的景色。
可是此刻,隻讓季歸梧覺得毛骨悚然。
“下去。”時懿氣若遊絲,道了兩個字。
季歸梧親了親她發黑的唇,“好。”
沒有半點遲疑,季歸梧嗲這是一跳下了那令他覺得危險的血蓮池。
血腥的味道湧入鼻息,季歸梧覺得十分惡心難聞,他捧起時懿的小臉,觸碰她的唇,才覺得好忍受了很多。
池水粘稠,他們根本掙紮不動,季歸梧隻是死死的抱著時懿,兩個人一起下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池水的厚重感不斷減少,質感越來越像清水。
季歸梧睜開眼睛,他已經飄到了一處類似山洞的地方。
身後是一株已經死去的石榴樹,卻詭譎的開著花。
他懷中是時懿,他瞧著時懿烏黑的唇,連忙將她翻過來,顧不得男女之防,撕開她的後背,一塊毒蛇咬傷的痕跡落入他的眼中。
觸目驚心。
他親了親。
“傻瓜。”
他將她身上的毒吸出來,沒有藥,他隻能做最簡單的處理。
他很小心沒有讓自己沾上,不是怕死,是怕自己不行了,保護不了時懿。
時懿忽然動了,吐出一口烏黑的鮮血。
季歸梧拍著她的後背,“不怕。”
他的聲音清冽,在這陰寒的山洞之中,仿佛是一盞明燈。
時懿轉過頭,眼中因為那一口血,不斷地咳嗽,泛著點點的淚光。
“芸歡。”
她撲在他懷裏。
“好了,不怕了。”季歸梧回抱住她,其實他心裏更加害怕。
他一個人死了沒什麽,時懿可以嫁給別人。
但是他不能允許時懿為他死了。
因為他不可能獨活。
他這輩子,因為時懿才活著。
他隻要一想到,時懿沒了,他就會發瘋。
“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他將她摟的很緊,“我很脆弱,你不許出意外我,不然,我怕我會毀了這個你愛的世界。”
時懿靠在他的肩頭,還在回憶不久前驚心動魄的一幕,悶聲的應著。
她也好怕啊,芸歡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她要怎麽活下去?
兩個人互訴衷腸好久,這才將目光轉移到這山洞之中。
“我,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這些東西。”
潮濕的山洞,乾枯的石榴樹,盛開的石榴花。
時懿的頭很痛,仿佛有什麽東西折磨的她喘不過氣。
“隕朱丹!隕朱丹!啊!”
“不想了不想了。”
季歸梧心疼壞了,將她抱在懷裏,輕聲的哄著。
“你怎麽來了?”他這才想起來,時懿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黎白,黎白告訴我的,芸歡,這不僅是西越的陰謀,這是五百年前的複仇,倉迦湖,柳環山,米邏樓三役,他們的後人,回來複仇了。”
“嗯。”季歸梧似乎沒有多少驚訝,“我知道,這不是你的責任,就算是,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以後還有我。”
時懿有些臉紅,她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身上的,是季歸梧的外袍。
“我們還是找隕朱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