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這事俺想不明白,得跟你說道說道。”和尚砰地推開房門甕聲道。
“你還要說啥,”王浩將和尚拖到一邊擰著他的胳膊憤憤道,“拖個麻煩回來,你還有理了。”
此時,床上的少年吃力的撐起身子道:“六郎不能拖累了恩公,我這就走……”這一動又牽扯到了傷口,少年發出一聲悶哼,仍咬牙坐到了床沿。
什麽六郎?後世的慣性思維讓王浩一下就想到了楊家將,他才不管在這大宋朝哪家的兄弟不都是大朗二郎這樣排下來的。
你還別說,看這麵相跟楊延青還真有那麽一點相像。想到這裏,王浩決定先把楊延青找來問問,如果不是,乾脆直接交給官府得了,不過交給官府和尚肯定不答應。
見著這少年的倔性,王浩怒道:“你給我躺下,你這樣子出去死在半道還不得連累咱家。”
按下了少年重新躺好,王浩起身朝著門外喊道:“翠兒……翠兒!”
老娘急匆匆地跑來埋怨道:“你吼啥吼!翠兒不是讓你給打發去徐大人家找人家還玉小姐了嘛。你說你急個啥嘛,我覺得這事小誌做的沒錯!這見死不救是人乾的事嘛。還不讓去請郎中,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下倒好,倒把自己整的裏外不是人了。安慰走了老娘去前院繼續燒開水,王浩回到後院就朝著和尚的屁股輕踹了一腳道:“趕緊去楊家商鋪把楊延青找來,跑快些,這時候不早了,晚了鋪子要關門了。”
和尚出門沒多久,還玉就風風火火地跑來了。翠兒都給她甩到了老遠,進了後院看到王浩人好好的,神情頓時一鬆。剛聽翠兒說王浩讓自己帶著手術工具趕緊去他家,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二話不說就翻出了在雍丘時就打製的手術包朝著王浩家跑。
“你嚇死我了,誰出事了?”還玉氣喘籲籲地說道。
“不認識,是和尚拾回來的。在裏麵躺著呢,你先去看看吧。”
粗略檢查了一下,倆人回到門外,王浩輕聲道:“怎麽樣?這還能活不?”
王浩知道在沒有抗生素和係統護理的古代,像這種深度創傷的死亡率是很高的,超過四成。隻要一感染,小命就八成不飽。更何況是天氣還沒完全轉涼,感染率更高。
“創口有點深,不過幸好被肋骨卡住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下麵的脾臟,要切開了才能知道。這裏又沒管用的麻醉劑,這孩子能頂得住嗎?”
“頂不住也得頂住,要死在了咱家就麻煩了,趕緊的吧。”回頭又對剛跑進院子的翠兒說道:“翠兒,去前麵拿個煤爐進來,開水也拎一壺進來。”
“成吧,試試看吧。去拿把剪刀過來。”還玉看著自己左手的指甲心疼的說道。
看著還玉姐把一包形狀怪異的刀具扔進了開水裏繼續煮,還在那仔細的修剪自己的指甲。翠兒有些不明白了,不是說請還玉姐來看病的嗎……
“翠兒,幫姐姐把這隻手的指甲也剪了。”還玉伸出自己晶瑩如玉的右手對翠兒道。
“姐,這指甲挺漂亮的,為啥要剪了呀?”
“還會長的……”隻能這樣安慰一下自己了。
剪完了指甲就開始洗手,也是用溫開水洗的,王浩弓著腰拎著個水壺,一壺又一壺,直到腰酸背痛,還玉還沒收手的意思。
邊上翠兒都看傻眼了。原來官家小姐洗個手都這樣仔細的,怪不得能這麽細嫩。暗暗打定主意,自己以後也要這樣洗。
“差不多了吧?”
“你以為我願意嘛?也沒個橡膠手套,還沒個消毒藥水,更不用說抗生素了。我現在多洗一分鍾,他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足足洗了有一刻多鍾才罷手,這時和尚也帶著楊延青回來了,連老娘見翠兒不停地往後院端水,都跟著來看熱鬨了。
“來得正好,一會你們幾個可得把人給按住了。”還玉舉著雙手繼續對翠兒道:“翠兒,把包裹裏的褂子取出來幫姐姐穿上。”又指指王浩,“你也把手洗下。”
“王兄,這是要做法事嗎?”楊延青看著白衣白帽白口罩還舉著雙手的還玉不解道。
“這事一會再說,咱先聽她指揮。”
一切準備就緒,幾人進的屋中繼續聽還玉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