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鬱鬱青蔥的龍首森林裡,幾名煉神境的修士禦劍飛行,身穿一身華貴長袍的公孫雄背負著雙手,目光在森林中到處巡視,臉色顯得極為難看。
一旁,公孫家的客卿同樣垮著臉,心情極差。
倒也難怪,公孫雄請他來‘剿匪’,作為公孫家的客卿,他自然會答應,而一開始也沒有多想。
可當天道之氣出現之後……一切就變了。
那種世間罕見的寶物,沒有人會不在意。
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寶物就這麼憑空消失,此刻沒有第一時間爆發,他已經是相當克製了。
公孫雄禦劍飛於半空之中,扭頭看向牧家的老爺子和魏夢柔,寒聲道:“任老,魏小姐,能否解釋一下,牧少爺在我們圍剿黑袍人的時候,究竟私下和白家的丫頭去了哪兒?”
任老眼皮都懶得抬,悠哉悠哉地坐在飛劍上,淡淡道:“兩個小年輕感情好,難免碰撞出一些火花,興許是忍不住去森林深處解決什麼事情了也說不定。”
公孫雄眯著眼:“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牧知安和白若熙離開之後不久,天道之氣就跟著消失,這事兒確實是說不過去。牧家在天玄城是強勢,不過還是希望能給我們幾人一個解釋。”晨曦商會的田老同樣站在了公孫家這邊。
葉宇藉助著身體中的老爺子勉強馭著劍,聞言,立即冷聲道:“我剛剛就說過了,那牧知安絕對有問題,他就是知道我身體裡有天道之氣才將我引到龍首森林。”
“什麼剿匪切磋,統統都是幌子,他的目的一開始就是天道之氣!”
任老淡淡道:“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話可不能亂講。”
他抬手憑空虛抓出了一個小小的鳥籠,在那鳥龍中的,赫然是剛剛被擊殺的黑袍人同夥。
那是他的元神,此刻被任老利用特殊秘法將其囚於其中。
“說不定,是黑袍人偷走了天道之氣呢?”任老繼續道。
公孫雄冷哼一聲:“黑袍人剛剛已經死於非命,莫非他還有同夥不成?”
“若是有同夥,他也不會落到那副下場。”
“這可不一定。”任老微微笑道。
隻是收回視線時,那蒼白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少爺拿走了天道之氣,是好事,但不全是好事。
為了天道之氣,公孫家和晨曦商會,可能就連牧家都敢撲上來咬幾口……會有些麻煩。
“他們在那兒。”
這時,公孫家的客卿忽然指向前方的洞口。
隻見得在某棵茂盛的大樹後麵,樹葉略微遮擋住了人的視野,陽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光點在地麵移動。
而在洞口前,牧知安和白若熙正站在那兒,他們顯然也察覺到了半空中有人在靠近。
牧知安微微抬起頭,看到公孫雄等人從半空中落下,幾人臉色陰沉,緊盯著他。
牧知安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開口道:“公孫伯父,看樣子你們那邊解決了?”
公孫雄顯然沒心情陪牧知安玩什麼“伯父侄兒”的遊戲了,隻是輕輕點頭,直奔重點,沉聲道:“天道之氣消失了。”
牧知安微微一怔。
而後,愣了半響之後,他嘴巴微張,眼中帶著幾分吃驚之色,充分地演示了一遍什麼叫演員的自我修養。
“天道之氣被誰偷走了嗎?”牧知安吃驚地問。
公孫雄眯著眼,盯著牧知安,道:“牧侄兒剛剛去了哪兒?”
“你們離開之後不久天道之氣就消失了,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吧?”一旁的田老同樣盯著牧知安。
“我們去追黑袍人的分身了。”牧知安道。
公孫雄明顯不信,道:“黑袍人剛剛已經被我們擊殺了。”
牧知安緩緩地搖了搖頭:“伯父有所不知,這黑袍人的本體為蛇妖,他此前利用‘蛻皮’的方式瞞天過海,當時情況緊急,我和若熙便是發現了這一點才去追擊那黑袍人的。”
“當著幾位煉神境修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你這是將伯父,還有在場的人都當成蠢貨了嗎,牧侄兒?”公孫雄語氣不善。
“我說了你們自然不信,不過既然他同夥的元神被任老困於籠子中,伯父一問便知。”牧知安看向任老手中的鳥籠。
公孫雄疑慮地盯著牧知安的眼睛,老實說,他並不相信牧知安的話,可對方如此坦然,卻又讓他產生了疑慮。
說到底,天道之氣消失,牧知安的嫌疑是很大,可問題是……一個練氣境的小修士,難不成還能控製天道之氣不成?
公孫雄扭頭看向老爺子,道:“任老,那就麻煩你放出這妖修的元神,詢問他一番。”
任老微微頷首,打開了鳥籠。
那妖修的元神飄在半空中,瞳眸灰暗,儼然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任老不經意地看了牧知安一眼,在確認牧知安臉上並沒有什麼慌亂之色時,這才收回了目光,望著這道妖修元神,開口道:“你的同伴是否會詐死之法?”
“重傷時他能夠蛻皮詐死一次。”妖修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洞口前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牧知安忽然問道。
“和天玄城的同伴匯合,協助對方將天玄城作為據點之一,奪取天道之氣。”妖修毫無感情的聲音回答。
在場幾人皆是麵麵相覷。
這妖修的意思是,在這天玄城中還有其他同伴。
公孫雄沉聲問道:“是誰?”
然而這次,那妖修的元神並未回答,隻是漂浮於半空中,目光獃滯。
他嘴巴緩緩張開,但卻始終沒有再發出半個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