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知安坐在書房前望著外頭的雪夜景色,魏夢柔則靜默地站在身旁不遠,保持著安靜。
地麵不時地傳來輕微的震感,整個偌大的書房僅有主從二人,顯得格外的寂靜。
“初代妖皇這個時間點選得有些微妙,他是不知道現在外頭正是升仙大會,還是迫不得已才在這個時間點打算拚死一搏?”魏夢柔輕聲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
現在正處於升仙大會期間,各大勢力齊聚於此,那些大能也在暗中窺視著升仙大會。
初代妖皇趕在這個時間點出手簡直是瘋了,除非他有把握能夠同時對付超過三尊以上的合道大能。
牧知安搖頭笑道:“能夠過去統合妖界的妖皇怎麼可能是蠢貨?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手,不過,他要麼有把握,要麼就是迫不得已挑了這個時間點……我更偏向於後者。”
“不過這樣一來,這盤棋他可以說是滿盤皆輸了。”牧知安繼續道。
他說到這裡時,視線不由得望向了兩儀峰所在的方向,腦海中想起了那位身穿黑裙,勾勒出曼妙優雅曲線的宗主姐姐。
商妍妃,從過去至今從未出手過,僅僅在幕後就謀劃了一切。
每當牧知安以為自己看透她的目的時,就會發現,對方的計劃一環扣著一環……包括現在的初代妖皇也被算計了。
牧知安越想越覺得宗主姐姐這水有點深,他其實一開始覺得商妍妃答應西域和南荒的賭約很蠢,因為按理說誰也沒把握能贏下升仙大會才是。
但後來藍慕憐參賽之後,牧知安就知道,這次升仙大會基本上十拿九穩了。
而現在看來……
這場賭約的背後,牽涉到的,可不僅僅隻是三株帝級藥材。
“她這是把其他合道境的大能一起帶進了這趟渾水裡啊……”牧知安輕聲自語道。
不光是東洲的幾位合道境,眼下九州大部分的天之驕子都在兩儀宗內,一旦爆發戰鬥,合道之威勢必會影響到那些年輕的天之驕子,無論是西域還是南荒乃至是其他勢力,都不可能對於自己那邊的天才坐視不管。
他們不需要出手解決初代妖皇,但勢必要護佑兩儀宗,避免傷及自己這邊的人。
“這女人的推演能力有點太恐怖了,若是未來真的和她在一起,怕是要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牧知安坐在座椅上望著窗外夜裡的大雪紛飛,發自真心地感嘆。
這次為了三株帝級藥材,各大洲派來的都是自己那邊的絕世天才,合道境的大能不可能放著不管,一來會讓人寒心,二來……如今的初代妖皇已經是風中殘燭,就算燃燒精元,最多就是在短時間內重回合道。
但一尊合道,想也知道不可能抵得過超過兩名以上合道大能。
何況如今在兩儀宗內還遠遠不止兩尊合道境的大能。
“不過現在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為什麼初代妖皇會選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衝破封印。”
牧知安起身舒展了下懶腰,看了一眼身後的魏夢柔,笑道:“出去散散心吧,如果沒猜錯的話,現在應該有不少宗門弟子都在外頭避難了。”
……
九命天凰,過去曾是妖界的主宰,單單提起九命天凰,多數修士也許並不清楚,但若是提及初代妖皇這個稱謂,大多數人卻都是知曉的。
隻是,大概誰都不會想到,那位妖界曾經的主宰,竟然被青帝鎮壓在兩儀宗的朝聖殿之下千年,甚至此刻正想掙脫開凈世青蓮的封印重現世間。
“商妍妃,本座隻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解開封印,或者整個兩儀宗都給本座一起陪葬!”那道陰森森的聲音在朝聖殿之下響起,語氣中充斥著歇斯底裡的瘋狂,也引得不少修士議論紛紛,猜測著朝聖殿之下封印之物的身份。
而這道聲音的響起,也驚動了九州各地的大能。
南荒,西域,禹州等地之中,數道眼睛在黑暗中靜靜地窺視著這一幕。
按理來說東洲再亂跟他們也沒有任何關係,倒不如說,東洲若是能因此內耗的話,對他們而言反而是利大於弊。
但此次升仙大會中的天才還在兩儀宗內,若是放任他們不管,對於其他州而言也是巨大的損失。
畢竟此次為了三株帝級藥材,九州派來的人都是被合道境大能所看重的天之驕子。
這一刻,無數道目光都在盯著兩儀峰的方向,等待著那位宗主的回應。
然而,過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兩儀宗之中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彷彿無動於衷。
這時,朝聖殿中一道鳳鳴聲響徹,黑紅色的鳳凰衝天而起,整片天空彷彿都被燒成了紅色,滔天的火光如上蒼震怒,要將整片大地燃燒殆儘。
這一刻,宗門內無數修士抬頭望著這一幕,眼中皆是充滿了震撼,以及藏於眼底的驚懼。
一些修士更是難以抵抗這份威壓,不受控製地跪伏在地,難以抗拒合道之威。
就連那些被譽為天之驕子的存在,此刻內心都是驚顫不已,竭力地抵抗這份威壓,肩上如抗巨山,完全難以挺直腰板。
那黑色的鳳凰從天空中緩緩地降落,一些人更是知曉,一旦這鳳凰落在兩儀宗內,整個宗門恐怕都會摧毀殆儘。
牧知安剛剛踏出天和苑,便是看到了這震撼的一幕,身體微微顫慄,險些直接跪伏下來。
那巨大的威壓如海潮般鋪天蓋地而來,也令得牧知安雙腿不受控製地發軟。
這是修士本能的反應,難以抗拒。
但牧知安反應極快,立即抱住了魏夢柔的雪白玉腿,而後在侍女小姐那居高臨下的鄙夷目光下,咬牙艱難地站了起來,抬頭道:
“夢柔姐,不能跪!跪誰都不能跪初代妖皇!”
一抬頭,看到魏夢柔像沒事人一樣看著他,通透明媚的美眸中透著鄙夷之色,不禁愕然道:“你不受影響麼?”
“沒什麼感覺。”魏夢柔疑慮地盯著牧知安,“倒不如說,你的反應有點太奇怪了。”
起初她還以為牧知安是故意的,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是確實在艱難地抵禦著某些無形中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