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知安望著窗外的細雨朦朧發獃。
白天的時候這裡還是陽光普照,可到了傍晚就開始下起了雨,雨絲隨著寒風斜斜地拍打在軒窗上,兩儀峰的後山裡霧氣朦朧。
算算時間,姚夢估計已經發現他不在瑤池聖地了吧,早知道離開前應該給她留個紙條讓她放心的。
不過誰也不會想到會無緣無故地因為觸碰一枚銅鏡,就被傳送到兩儀峰裡來。
隻可惜自己如今正在兩儀峰裡,這會兒再趕去瑤池聖地就有些太晚了,可宗主已經去閉關修鏈了,他也不好打攪。
明日寫封紙鶴送去瑤池聖地,讓姚夢她們放心好了……牧知安心想。
“師弟怎麼心不在焉的,這已經是你今日輸的第三盤棋了。”
對麵傳來了一道清冽悅耳的聲音,也將牧知安從先前的恍然中拉回到了現實,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藍慕憐的身上。
身著月白色長裙,能夠將胸脯擱置在桌案上的清冷美人正托著香腮看他,散亂的鬢發輕輕搭在古典精致的瓜子臉上,冷冽的美眸裡罕見地帶著一絲柔和。
這個清清冷冷,如雪蓮般的師姐總是如此的高傲,然而此刻卻展露出了過去不曾表現出來的溫柔,倒也難怪牧知安會在心不在焉地想著其他事情時,還被她所吸引。
平時被冷淡對待慣了,這會兒師姐這麼友好的態度還真讓人有點不習慣……
牧知安落下一枚棋子,隨後望著氣質清冷優雅的師姐,道:“這次多虧了師姐,否則我可能要交代在瑤池聖地了。”
藍慕憐輕輕搖頭:“我隻是儘我所能,儘快將此事稟報師父,但究竟會不會出手,決定權在她自己手上。”
她停頓了下,繼續道:“師父很少乾涉東洲的事情,不過你是宗門弟子,自然不能被九州的其他勢力騎在臉上撒野。”
牧知安無聲頷首。
看著桌案上的棋局,藍慕憐忽然明知故問似的問道:“對了,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若是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你以前的模樣吧?”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誰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吧。”
牧知安無奈地嘆了口氣:“姚……青帝前輩不久前羽化飛升,也許是她為了治療我的傷勢,結果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之類的?”
藍慕憐秋水明眸裡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不喜歡現在的自己麼?”
牧知安無奈攤手道:“我倒不介意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不過我要是這會兒走在宗門裡,估計得嚇別人一跳吧。”
大家修鏈都是越來越成熟,結果牧知安倒好,越修鏈越回去了……這會兒牧知安要是走在宗門裡,估計得被一群人圍觀。
藍慕憐認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如果你現在走在宗門內,一定會引起騷亂。”
隨後,她圖窮匕見,繼續開口:“所以你在恢復以前就好好留在兩儀峰,不要再到處亂跑了。”
“若是需要修鏈資源,與我開口就可以了。”
牧知安眼神微妙地望著師姐,略有些遲疑。
“怎麼了?不太喜歡這裡嗎?”藍慕憐清麗的眉眼透著一絲失落。
牧知安搖了搖頭,遲疑道:“隻是感覺師姐今天心情不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藍慕憐深深地凝視著牧知安的眼睛,隨後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淡然道:“沒什麼,算算時候也不早了,我帶師弟回屋裡休息吧。”
牧知安一怔,看了一眼桌案上那盤自己好不容易快獲勝的棋局,又是看了眼高冷的小白裙:“這盤棋不下完嗎?”
藍慕憐輕咳一聲,十分自然地牽起牧知安的手,輕聲道:“今夜還在下雨,還是早些回屋休息吧。師父說你的鼎爐雖然修復,但精神卻還有些受損,需要休息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