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東嶽大帝現身 (1 / 2)







她就是我……

清晨,我從夢裡清醒過來,猛地彈坐起身——

捂住跳得極猛的心口,滿頭大汗地猛喘氣。

「怎麼醒得這樣早?」身邊人溫柔摟住我的腰,閉著雙目慵懶問道。

我深呼兩口氣,拍拍胸脯平靜下來。

緊接著立即將身邊人晃醒:「阿九,我、我不對勁,我總是能夢見你和黃泉之主……夢見你摟著黃泉之主說我是替身,說你根本不愛我。」

他聽我這麼說,果然立即就清醒了,睜開朦朧睡眼,躺在床上寵溺地將我往懷裡再摟緊些:「什麼破夢,破壞你我夫妻感情。」

「阿九,不對。」我激動地再次躺回去,抱住他的脖子認真和他說:「你就不覺得……是有什麼力量,在刻意將我往你和黃泉之主的感情上,引導麼?我還夢見,黃泉之主的樣貌,可我長得一模一樣。」

他眉心一緊,摟在我腰上的大手顫了下,似有幾分心虛地急於解釋:「漓兒,那些都是假的,不許多想……」

「我沒有多想,別的不重要!」

我捧住他的俊臉,對上他清澈的眸光認真道:

「重要的是,有股力量確實在破壞你我夫妻感情,我剛才試著用巫術感應了下,的確在我體內感應到一股陌生的力量。隻是我現在的本事還不太行,得你來,你快試試我是不是真被人暗算了!」

他聽我這麼說,不假思索地立馬抬手聚起靈力,往我體內送——

須臾,靈力突然撤回,不等我問一句情況,他就突然施法,指尖往我脊背上一點……戳得我有些痛。

我皺眉悶哼一聲,下一秒,一股力量就強行將另一縷奇怪的東西從我體內抽了出來。

不是很疼,但不適感強烈。

我默默抓緊他的玄袍,悶頭往他懷裡藏。

他將一抹幽藍色的靈光送到我的視線裡。

「是這個。」

「這是什麼?」

他沉聲道:

「噬夢鬼留下的殘息,可以通過夢境左右人的思想,通俗點來說,就是能讓你在夢中失去理智,被他提前編織好的夢境影響精神,嚴重者,還可能會被夢境更改記憶……

這東西的目的,就是讓你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久而久之,你會完全接受他灌輸的劇情,誤以為他給你打造的幻境是真實發生的,從而變得急躁瘋狂。

如果,它的目的是挑撥你我的感情,那最終結果便是你與我反目。

這縷殘息太弱,而且,更蹊蹺的是,掩藏這縷殘息的氣息與你身上的氣息,頗為相似……」

「氣息相似,是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懂,他簡單明了道:「所以,可能是老熟人。」

「老熟人?」

他施法斂下掌中那抹幽藍,摟著我的腰問道:

「前些天,有那麼一瞬,我在你身上感應到了生人的氣息,當時我便覺得不對勁,那縷氣息,倒是與你的氣息,頗為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能區分開。

漓兒,還記得在趙青陽那邊打掃衛生的那天,我問你可有見過其他男人麼?」

我仔細想了下,「是江寒。」

他思紂道:「也許問題就出在他身上。冥王說過,豐水村有人以身飼鬼。」

我也越想越覺得他有毛病:「青陽哥也和我說,他與從前不太一樣,而且還有一個重點,他怕你。」

「怕我?」

我點點頭:「青陽哥說,他好像不敢見你。」

他沉默少時,嗯了聲:「那也許,真是老熟人。」

我翻身趴在他懷裡問:「你的老熟人?」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地府的老熟人。」

「可江寒,他是知根知底的人……難道是被奪舍了?」

「也有可能,是恢復了前世記憶。」

有道理噯。

「可為什麼要以身飼鬼呢?」

他斟酌著說:「先靜觀其變吧,看他和噬夢鬼究竟想乾什麼。」

我乖乖答應:「哦。」

他安靜了一會兒,突然押著我審問:「告訴本王,為什麼……沒有陷進去?看見本王和別的女人纏綿,你不擔心?」

我稍稍抬頭,無奈說:「當然擔心,但我從第一次夢見情況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夢裡的你,不是真的。」

他好奇:「怎麼確定的?」

「帝玹。」

「嗯?」

我道:

「就是這麼確定的啊!我隱約記得,當年你還有一個名字,叫帝玹……

雖然我到現在也沒想起來你究竟是哪個階段叫過這個名字,我隻記得青豆、帝之安、帝九蒼,但是帝玹這個名字,我確定加肯定,絕對屬於你……

然後我就在夢裡叫了你這個名字,奇怪的是,夢裡的你根本不知道帝玹是誰。

我被嚇醒以後,也懷疑過是不是我自己記錯了,所以我就對著你又叫了一遍,你當時還問我怎麼突然想起叫這個名字了!

所以這次再入夢,我壓根就沒把夢裡的你當真人,沒陷進去,這才腦子保持清醒,突然就意識到,可能是有股力量,在暗中引導我,然後我就把你薅起來了!」

我說著,不滿地趴在他身上假裝生氣同他算帳:

「我信你還有錯了?我要是不信任你,你現在就在床底了!」

他霸道地將我按回懷裡抱住,沉笑著:「好,算是為夫錯了,本王的漓兒最聰明了。」大手撫了撫我的後背,突然僵住,「不過,漓兒,你剛才……說青豆?你,記起來了?」

我一哽,心虛的埋頭藏進他脖子裡:「嗯,昨晚做夢的時候,順帶想起來的。」

夢見黃泉之主的事,要不要和他說?

「除了錦國的事……還有沒有記起別的?」他問得極輕。

我搖頭:「沒。」

除了錦國和黃泉之主,沒別的了。

他再度陷入了沉默,良久,提起被子裹緊我:「漓兒,靖王夫婦,是不是沒死?」

我抿唇:「嗯。」

「我早就該料到,是你救下了他們。」

我提起興趣:「你發現了?怎麼發現的?」

他闔目,仿佛在回憶那遙遠的往昔:

「我當年、為你扶棺出殯之日,見到他們了。皇陵封上後,第二天,我在你的神碑前,看見了一束小白花。

那花,名喚思故,餘安鄉沒有遭逢天災時,田野邊都是那花,我母親曾帶我採過那花祭奠外祖父。

皇陵的機關閥門在何處隻有皇族知道,除了父王,隻有我能打開皇陵的大門。

我送你靈宮入皇陵那天,遙遙一瞥,其實也不敢確定是他們夫妻,直到我看見那花,我才敢確定她們還活著。

後來,我私下命人去她們暫住的驛館打探消息,暗衛回來告訴我,驛館裡住著的是大興國的富商夫婦,雲遊天下正好路過錦國京城,就小住了兩三日。

我沒去驛館與他們相見……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到這個傷心地了。

沒了王爺側妃這重身份,他們應該會過得很幸福。」

我低頭:

「嗯,你小時候,我問過妙娘阿姐,羨不羨慕京城那些人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妙娘阿姐卻告訴我,她生在皇宮,見慣了寶石璞玉,嘗遍了美味佳肴,她在人間最尊貴最奢華氣派的地方長大,早就看膩了繁華,吃膩了美味。

若有可能,不求良人擁有萬貫家財,隻求與心上人,攜幼子,一屋,四畝田,門前種上桃花樹便足以。」

「可你最後還是給了他們萬貫家財。」

「開玩笑,他們一個王爺,一個王妃,就算靖王府生活條件一般般,那也好過普通農民的百倍千倍,靖王府的小日子至少吃穿用度不用愁。

你爹,揮揮手立馬就有侍女前赴後繼的跑去伺候他,你自己說,世子爺的生活是不是比你在餘安鄉食不果腹的日子爽多了!

讓你回到普通農民擔柴擔水,耕田犁地的生活,你都夠嗆,更何況是你爹那個富裡生富裡長的皇二代!

你娘我倒是不操心,她本就勤勞,能吃苦,但你娘身體不行,你娘之前在餘安鄉都快累折壽了。

真將你爹娘送出去給幾畝地一間屋子就不管了,你娘得被你爹餓死。

而且他倆都是沒半條命被我救出來的,要不多給點錢,他們還真就活不下去。」

我吐槽完,又沒忍住八卦道:「隻是不知道你爹娘後來生二胎了沒。」

他:「……」

「哦對你爹說過,他當年被迫迎娶正妃,又不得已搞了十八個側妃去分正妃的權,壓製正妃的氣焰,喝了絕嗣藥。絕育了應該不能生二胎……」

「……」

「嘶,但興國最出名的就是郎中多醫學發達牛批啊,說不準你爹在看傷的時候,順便把絕嗣這個問題給解決了呢。」

「……」

「但是你娘回來後,你爹娘在一起那麼多年都沒有孩子,你爹喝絕嗣藥有十多年了,還能治好嗎?會不會留後遺症啊!」

他終是忍無可忍地敲我腦袋:「你這小腦袋瓜子整天都在研究什麼奇怪東西。」

我嘿嘿笑道:「哪裡奇怪了,明明是正經東西!」

「當年,狗皇帝要斬殺張勉,也是你暗中救下了人,讓他待本王登位稱帝,回朝輔佐本王?」

「嗯。」

「本王的貼身侍衛,也沒死。」

「對啊。」

「本王養的那條哈巴狗,被狗皇帝踹成植物狗也是你治好的?」

我坦白:「我看你當年對那狗感情很深嘛,就想法子讓它恢復了行走能力。」

「連本王當年不小心打碎的紅梅花瓶,都被你修復好了。」

「那可不,那玩意是你的心尖寵,不是什麼前朝畫聖的破玩意兒麼,本來就有幾條裂……不過我知道你收藏那玩意就是為了那種做舊的感覺,所以我給你修復的時候,特意沒修那幾條縫。」

「為什麼,要幫我彌補那些遺憾……」

「怕我死後你太難受嘛,有那些舊物陪陪你,你應該能走出去得快些,我知道,你念舊。」

他哽了哽,摟住我,將頭埋在我肩上,語調低沉:「可漓兒,你走後,那些東西上,都有你的氣息,身後都有你的影子……」

我怔住。

驀然間,好像明白了他在說什麼。

當時,明明是想讓他在我死後,能有人陪,有人護。

卻不想,那些人與物都與我相關,反而讓他,餘生日日睹人、睹物、思念我……

肩膀感覺到了一股熱意。

我抱住他的腦袋,拍拍他後腦勺:「對不起,我錯了。」

原來自認為的對他好,反而將他傷得更深,害他更加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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