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刪掉,重新輸入:樓下什麽都沒有啊。
發送。
卻沒成功。
岑詞看了一眼手機信號,挺穩定的啊,怎麽消息發不出去?
她又試了幾次,還是不行。
去撥秦勳電話,打不通……
岑詞沒由來地覺出冷意來,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和頭發都被這綿密的雨給打濕了。這雨下得刁鑽,不像是傾盆大雨似的讓人有打傘的衝動,以為細雨沒事,不想無聲無息間能澆得人透心涼。
她冷不丁想起陳萱蕊披著的那件軍大衣,果然,郊區夜裏的溫度還是偏寒涼的。
轉身正想回賓館,然後再打電話問問秦勳怎麽回事,就隱約聽見有人叫她。
聲音很低,低得近乎能湮沒在偶爾刮過的風聲裏。
可是岑詞就是聽到了。
她轉了念頭,去尋找那道聲音……
雨霧越來越重。
就像是層層疊疊的棉絮,看不清前方的路。岑詞順著隱隱鑽進耳朵裏的聲音一路前行,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隻覺得霧氣淡薄了些,終於看清了前方不遠處的東西。
一道門。
比正常房門大一些,很厚重,純鐵藝風,就那麽孤零零地立在霧氣之中。
細雨打濕了門把手,還有那串嵌在把手上的黃銅風鈴。
這門……
有風經過,黃銅風鈴叮當亂響,那聲音鑽進岑詞的耳朵裏,她的頭皮又開始跟針紮 得疼似的。
眼前冷不丁的浮現一出場景:女孩手持鉛筆在畫紙上畫得專注,她設計了一道門,那門,純鐵藝……
有一隻手拿過畫紙,嗓音含笑:這道門不錯,ta能喜歡。
岑詞捂著耳朵,心想著,哪個ta?
抬眼卻瞧見個人影推門走了進去,她一愕,趕忙跟上。
門很重。
她在推開那一瞬間覺得有點吃力,門後卻還是室外,空曠曠的,也是一片霧蒙蒙。
是個女孩。
跌坐在煙雨綿綿裏。
手裏拿著個瓶子。
有點距離,岑詞看不清楚那瓶子裏的是什麽。她試圖走近,可怎麽也靠近不了,就好像她和那姑娘之間是等距的,她隻要往前靠一步,那位姑娘就整體往後移一步似的。
總之,兩人的距離無法拉近。
岑詞微微眯眼,看仔細了愕然,是那個姑娘,她記得!
可是……
岑詞覺得一陣精神恍惚,這女孩兒不是經常出現在她夢裏嗎?怎麽在現實裏出現了?
不管是夢裏還是現實,令她奇怪的是,她始終看不清對方的臉。
她坐在那一動不動,耷拉著腦袋,任由雨絲打在身上,頭發卻沒打濕,披散著跟遊魂似的。
她……怎麽了?
岑詞努力去看……
那姑娘突然動了。
就見她緩緩擰開瓶子蓋,然後倒了東西在手心裏。也是奇怪,雖說岑詞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卻能清晰判斷出她手裏的東西。
是藥片!
就見她倒了滿滿一手心,緊跟著就往嘴裏塞,也不用水,就咬碎直接往下咽,然後又倒了一把……
岑詞一激靈,也不知道怎的,潛意識裏就覺得她在服毒!
哪怕隔著距離,岑詞似乎也能聽見她牙齒咬碎藥片的聲音,嘎吱嘎吱的,聽得她脊梁骨都發寒。
見她又是一把藥片往嘴裏塞,岑詞抬腿就往前衝,大喊:別吃!別想不開!
……
“岑醫生?”
耳邊有人在叫,聲音輕柔。
岑詞驀地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