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家不大的綜合醫院,這個時間病人不算多,尤其是搶救室這邊,除了偶爾進出的護士,整條走廊就隻有湯圖和秦勳兩個人。
岑詞被推進去之後,走廊就陷入一片死寂。
直到湯圖開口,嗓音雖很低,卻足以能令秦勳聽得清楚。
秦勳良久才轉過頭。
湯圖被他的眼神嚇得一激靈,這哪還是平時溫雅紳士的風骨,他的那雙眼,近乎都能殺人了。
他說,“白雅塵捅了小詞一刀,她想殺人滅口,所以湯圖,你覺得我要對白雅塵做什麽。”
這個回應,比正麵回答還來得震撼。
湯圖後脊梁森冷一片。
第259章 記憶是活過的證據
白雅塵再次接受警方審訊,而這一次因為岑詞的受傷,白雅塵在周軍、沈序乃至跟沈序有關的實驗項目等案件上就變得被動。
她跟警方強調她從頭到尾都沒想殺岑詞,是岑詞捅傷了自己。竄天猴審訊的她,喝了一嗓子,“岑詞受傷的事明晃晃擺在那,想查清楚也不是很難,你說你沒想殺岑詞,那周軍呢?還有至今都下落不明的沈序,你可千萬別說你手上沒沾著血!”
白雅塵冷笑,“周軍的死跟我有什麽關係?”
把竄天猴懟得臉色挺難看的。
裴陸進來了,直截了當跟白雅塵說,“如意算盤沒打好,周軍還活著。”
能很快地審訊周軍,這還源於秦勳的配合。
在帶走他兩名保鏢後,裴陸就有預感,以秦勳的性子必然會有後續,他也不是那種能把自己人丟警局裏不管不問的主兒,否則他手底下的人這麽忠心耿耿是為了什麽。
果不其然,在審問保鏢時,兩名保鏢的回答仍舊一致——
第一,他們隻是聽從秦勳的命令,一路跟著岑詞,至於原因是什麽,他們不得而知。而之後秦勳會要求他們做什麽,他們也不清楚。
第二,他們能為警方提供周軍的下落。
很乾脆利落地把兩人給摘出來了。
因為秦勳很清楚,警方一旦出現在白雅塵住所時,那有些事可能已經順藤摸瓜猜得七七八八了,倒不如交出周軍,將幕後黑手繩之以法。
他們按照保鏢們給出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周軍。
周軍倒是恢複得挺好,在麵對警方審問時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躲躲閃閃,隻是,他反複問警方一個問題——
“為什麽戚蘇蘇能做得到,我的微微就出問題了呢?”
……
這許是超出了白雅塵的承受範圍,又或者這是繼岑詞之後的又一打擊,裴陸這話落下後她怔愣了許久,緊跟著就跟發了瘋似的,不停喊,不可能,不可能!
裴陸就由著她抓狂,一直等到她跌坐在椅子上,再也無力大喊大叫的,他才淡淡開口——
“說吧,事情一件件地說,反正你已經窮途末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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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詞命大,術後第二天醒了,歸功於秦勳送醫送的及時。
隻是這次的傷比以往都要重,少不了一年半載的靜養,而且養得還都是表麵傷。醫生查房的時候說,“這刀子進得深啊,外傷好養,內傷難好,以後要多注意調理了。”
這都說動過一次刀子那就是傷了元氣,這岑詞不但是挨了刀子,也動了手術,元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補回來的。
湯圖都快跪地給醫生磕頭了,能撿回命就行,隻要活著,一切希望就都在。
又跟裴陸商量預訂一位營養師,好好調理岑詞的身體。
裴陸對此沒意見,不僅營養師,像是專職保姆他也要考慮選一位了。以往岑詞怕家裏吵,再加上平時在家待著的時間又短,所以沒請什麽人來家裏做工,現在不同了,在一段時間裏,至少她都要待在家裏好好調養。
岑詞被推出來送進病房後,湯圖就趕緊去給裴陸回了電話,告知了岑詞的情況。
裴陸問她,岑詞意識清醒嗎?
湯圖明白他的意思,很嚴肅地說,裴陸,她現在身體狀況沒辦法配合警方問話。
裴陸歎氣,“湯湯,她是你朋友也是我朋友,我也會擔心她的安危。”
“我知道,我隻是覺得……”湯圖說著嗓音有點哽,“覺得她太苦了。裴陸,她真的是一個很不容易的姑娘,你一定不能放過白雅塵。”
“放心,我會查到底。”
岑詞醒了後就一直沒開口說話。
秦勳和湯圖都在病房,她卻視而不見,也像是聽不見別人的話,包括醫生的。就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湯圖交代了任曉璿一些事,這段時間診所就先不接診,所有客戶都走預約程序,岑詞的客戶能轉到她這邊的就轉過來,不願意轉醫生的可以申請退款理賠。
凡事交代清楚後,任曉璿擔心地問她,“湯醫生,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湯圖說了句沒事,“就是未來一段時間岑醫生要休假,她身體不大舒服。總之,做好客戶的安撫工作吧。”
結束通話後,剛推門進病房就見秦勳站起身,跟岑詞溫柔說,“我先回去給你取點換洗衣物。”
岑詞無動於衷的,整個人毫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