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2 / 2)

一門之隔 殷尋 2177 字 2個月前






“我想你們也調查得差不多了。”她語氣淡淡,“生來就被當成克星,不被家人待見,我媽呢,一個女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得倚靠男人,但想要倚靠男人,前提就得先討好男人……”

再提起陶鳳雲這個名字,岑詞還是從心底厭惡的,與此同時也心生恐懼,這個女人,無疑是她童年裏的惡魔。

陶鳳雲很漂亮,這也是她能倚靠男人的資本,唯獨一點,她帶著個拖油瓶。

而陶鳳雲對這個拖油瓶自然也是不滿,平時非打即罵,有任何怨氣都往她身上撒。陶鳳雲跟兩個男人相處過,第一個男人對她們一家尚算大方,對陶鳳雲也挺好,可就是時不時地喜歡“騷擾”一下戚蘇蘇,後來有一次戚蘇蘇反抗,一腳差點把那男的給踹廢了,那男人一怒之下離開了陶鳳雲。

那天晚上,戚蘇蘇差不多挨了一夜的打,要不是有鄰居拉著,陶鳳雲能打死她。

而第二個男人,喜歡欺負她。

“他會經常把我關起來,要麽就是半人高的大泥缸裏,上麵壓上石頭,要麽就是鎖在櫃子裏,我叫得越大聲他就越高興。”

岑詞眼神悲涼,“而陶鳳雲呢,她心裏一點對我的心疼都沒有,隻要那男的開心,怎麽折磨我都行,後來那男人越來越變態,拿針紮我,縫棉被的那種粗針,往身上一紮就能出血的那種,陶鳳雲就在邊上笑……”

她說不下去了,半晌後問他們——

“你們見過這樣的媽媽嗎?”

第264章 如果沒有沈序

童年就是一劑藥。

幸福的童年是良藥,治愈身心;不幸的童年是毒藥,折磨身心。

而岑詞的童年不僅是毒藥,還是一把利刃,不管什麽時候去碰觸都會被紮得鮮血淋漓,哪怕歲月更迭,時光流逝,這把刀仍舊鋒利。

也殃及了在場的人。

別說秦勳和湯圖了,就連見慣了各類刑事案的裴陸,聽了這番話心裏都疼。

湯圖狠狠咬牙,低語,“簡直是個畜生!”

畜生最終是死了。

那年陶鳳雲終於起了棄子的念頭,淩晨收拾好行囊離家,想要趁著戚蘇蘇沒醒的時候遠走高飛。沒想到晨霧起的時候路也滑,整個人掉水裏就淹死了。

“等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斷氣了。”岑詞神情悲涼,許久苦笑,“你說她又是何必呢?那年我都能自力了,都能照顧好自己了,她又何必想著扔我呢?別說那個時候了,再小的時候她扔了我,我也能活下去……”

秦勳坐在她身邊,心疼地攥著她的手。

陶鳳雲的死令鄰裏鄉裏議論紛紛,自小就被罵成是克星的戚蘇蘇日子更不好過,萬幸的是還有個心疼她的遠方親戚,收留了她並供她上學,後來她考到了外地,就邊打工邊學習。

直到親戚過世,她一度以為這世上最後一點溫暖也沒了。直到,遇見了寧宇。

“帶著悲傷的過去,未來人生去重複悲涼的概率就很大。”岑詞低聲說,“因為我沒想到的是,寧宇才是壓倒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最開始與寧宇相識,一切都是美好。

戚蘇蘇繼承了母親的美貌,長相十分漂亮,身邊不乏有追求者,但唯獨寧宇會讓她覺得很溫暖很細心,源於有一次她丟了錢包,急得要命,寧宇帶著幾個朋友愣是把錢包給找回來了。

也就因為這件事,讓戚蘇蘇答應了寧宇的求愛。

所以說童年時一旦溫暖缺失,導致的後果是,在未來的歲月裏哪怕一丁點的甜就能滿足。隻是戚蘇蘇沒想到的時候,寧宇給她的隻是裹著甜的砒霜。

兩人在一起後,寧宇的不學無術也漸漸暴露出來了,工作對於他來說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平時不是窩在出租房裏打遊戲就是出門跟朋友吃吃喝喝,戚蘇蘇打工賺來的錢還得供他花。

後來也不知道寧宇怎麽打聽到了戚蘇蘇的過去,一吵架的時候就罵她是災星,說遇上她之後好運氣就全沒了,以至於每次打牌都輸錢。

戚蘇蘇這才知道他竟然賭錢。

勸說了幾番不聽,戚蘇蘇的心也傷了,可她還是舍不得攥著手心裏的那點溫暖,雖然,溫暖早已經不在。直到一晚,寧宇做了一桌子菜,突然痛哭流涕地跟她道歉,說以往是委屈她了,覺得很對不起。

戚蘇蘇對他是有感情的,選擇原諒似乎成了慣性。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就是那晚,寧宇把她當成了賭品送給了別的男人!

是寧宇平時賭桌上的那幾個人男人,平時稱兄道弟的,卻不乾什麽好勾當。等戚蘇蘇徹底清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摟在懷裏,不止一個男人,同一張床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三個男人。

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疼痛不已,想要逃卻被其中一個醒來的男人發現,又被強行拽上了床。

緊跟著,其他三個男人也醒了……

……

岑詞講到這兒停了,看得出在努力壓製情緒,但另隻手是攥緊的,她低垂著眼,雖看不到眼裏的神情,抿緊的唇卻還在抖。

秦勳心如刀割,小心翼翼將她摟在懷裏。轉頭麵對裴陸,臉色沉,“夠了,別再折磨她了。”

湯圖這邊都或紅了眼眶,拉了一下裴陸,“讓她休息休息吧。”

太殘忍了。

旁觀者都不忍心聽下去,當事人呢?她真的難以想象當時的戚蘇蘇是怎麽度過的。

裴陸也心生惻隱,有些事他是從白雅塵嘴裏得知了,但經過當事人的口,那些個過往就更像是刀子紮人似的狠辣。

他點頭,剛想今天先到此結束,就聽岑詞低低地說,“沒關係裴隊,繼續吧,早說晚說都是要說的。”

秦勳低歎,“小詞……”

“我也希望能早點破案。”她輕聲說。

湯圖於心不忍,轉眼看了看裴陸,裴陸說,“在說的過程裏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們隨時都可以停。”

岑詞抬眼看著他們,眼神裏有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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