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葉景川和六福到了深市。
丁伯看著風塵仆仆,哦不,破破爛爛的兩個人,眉頭皺緊,“你倆……這是遇到劫道的了?”
葉景川咧嘴一笑,像極了山裏逃出來的野人,“嗯,半道上遇到劫道的了。”
劫道。
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雖然上次和丁伯通電話,丁伯提了一嘴,說是現在跑運輸不安全,劫道的多。
葉景川沒有在意。
這可是新社會,哪裏還有土匪山匪?
結果——
他們開過來的路,有一段是環山路。
一開始開得挺順的,但是很快,就出現了攔路的人。
也沒有像戲裏演的那樣喊什麽“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就是五個年輕人,手裏拿著棍子一排站在路上。
看起來就是要尋釁滋事的樣子。
開車跑遠路,葉景川和六福是第一回。
但,打架他們很熟悉啊。
兩人對視一眼,六福彎腰,抽出了座位下的鋼管,拿在手裏,時刻準備衝下去乾架。
葉景川從車窗裏探頭:“兄弟,可不可以讓我車過去?”
對麵,站在中間那個頭發很長的年輕人伸出一隻手,道:“過路費,五塊。”
五塊錢,不多。
但,這裏給了,後麵有沒有?有多少?
此時此刻,葉景川慶幸把自己打算乾運輸這件事告訴給了丁伯。
因為,丁伯那天還說了:“劫道這事兒,一般不會一兩個人乾,都是一個村子,甚至幾個村子,占著地理優勢,合起夥來乾的。這跑運輸的要是遇到了劫道的,那真是虧到姥姥家了,還要賠上半條命。”
車上的貨物肯定會被一搶而空。
人,也會挨打。
“兄弟,這錢不多,我給。”葉景川說。
六福有些驚詫,本想出聲阻止,一回頭看見葉景川手下的動作,知道葉景川這是要誘敵,各個擊破,也從窗戶探了頭出去,“哥幾個,誰給借個火?這一路上沒火,煙都沒得抽,可憋死我了!”
本來那長頭發的還怕其中有詐,猶豫著不敢上前。
如今見六福這邊也需要個人去,瞬間心裏有了底氣,推了一把自己左手邊的年輕人,“你去。”
等人走近,葉景川和六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人打暈了。
還剩下三個。
葉景川和六福,那是一起打了多少年架的兄弟啊,默契到不需要言語,甚至不需要眼神。
兩人同步開車門跳下車,手持棍子,朝那三個人衝去。
這些年輕人,平日裏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地頭蛇,人多,一搶一個準。
總乾這劫道的營生,錢財來得太快,難免好逸惡勞,哪裏是葉景川和六福的對手?
三下五除二,五個年輕人全部躺倒。
六福有些不敢置信:“就這樣,他們還敢出來打劫?”
葉景川回車上拿了繩子出來,招呼六福一起把人五花大綁,然後再用繩子像一連串粽子那樣串起來,扔到車廂裏。
“景川哥,咋還把他們帶走了呢?”六福不解。
葉景川答:“六福,後頭肯定還有好幾批劫道的,咱們要小心一些。”
至於為什麽帶走?
“打不過了,咱們就拿那些人威脅他們。”葉景川道:“不知道後頭還有多少人,咱得備著。”
六福覺得有道理,道:“實在打不過了,還能把他們當暗器一樣扔過去。”
葉景川:“……”
六福,你有點太會舉一反三了!
果然,兩人重新啟動車子,開出大概三公裏,又遇到了劫道的。
這幾個劫道的正剝玉米呢。
見到他們,顯然一愣。
估計是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到了這裏。
丁伯說過,這些劫道的,還會安排專門放哨的人的。這放哨的人,得會口技,看到車子進入了自己的範圍,就傳信號,讓後頭那些劫道的準備。